待两人如上次一般行走,得出了年久失修的结论之后,王平脸色也是很快的沉了下来。
“将军,那照你这么说,我等岂不是守不可守?”
陈森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只能点了点头:“丞相给你我的兵马不过5000,那张合若要救陇西,手下没有三五万人是万万不能的……按道理说这种情况,最好就是我军进城修葺,以逸待劳,兵书上说,十则围之,以城楼之便,我们未必不能拖上他个10天半个月,届时丞相克下陇西,则大势已定矣,可以眼下看来,只凭着这废弃楼台,不要说10天半个月,只怕是三五天也抵不住。”
王平脸色有些发青,他没读过什么书,因此考虑的后果就是如何守,守到什么时辰 ,却没有把战局推算到三五天乃至十天半个月的地步,眼下听陈森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慌了神:“那依将军您的意思是……”
“那就只能依你一开始的意思,我们的军队自南岸平铺过去,不过还要加上几条:伐木压路,挖石开渠,引水拦断……”陈森眼神微冷,就连王平也被这大手笔吓了一跳。
“这……”王平只觉得哪里不对,回想起这次北伐的路线,忍不住开口说道:“如此一来,陇山道岂不是完全被毁了?待丞相收复陇西,东讨长安的时候,我等……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如今我接到的任务是守街亭,截住曹军支援的队伍,那我便只能尽我所能,不能放任何一个曹军度过此地,我意已决,子均请勿复言。”
“唯!”
伐树断路,挖石开渠,引河中之水入渠,随着一步步的铺开,三天时间里,街亭10多里地,原本平坦而又宽阔陇山道,变得处处坑坑洼洼,不仅有深坑水坑,更有巨石断木挡路,隔一段地方还放有一些拒马。
陈森经历过第一次失败的情况,他对曹军的骑兵冲锋心里已经有了阴影,因此一切的布置,大多都是奔着减缓他们的速度而来。
就连这样他还不放心,街亭虽然年久失修,但只要不是大部队进入,按照承重的强度问题应该不大,于是他让黄平带了1000人驻守其中,本人则是带领4000人亲自坐镇陇山道营寨中,以此互为犄角。
这帮万无一失的布置,让陈森心底稍宽,心想着,无论如何曹军也不能无视这十里的坏地,再加上自己等人的阻挠,只要把曹军拖住,等他们师老兵疲之时,哪怕他们没有进攻街亭城楼,自己如果令王平自城中杀出,到也是一个杀招。
第4天一早,哨兵便发现了敌情,陈森这几天夜不卸甲,早早就等候了此刻,当下便命各方做好了准备。
可张合似乎早已料到这一遭,观看战场没多久,便令一小队在前方为饵,做出两军对峙的姿态,自己则趁夜亲自带队绕过坏路,自南山而过,借居高临下之势,直插陈森中营,陈森早已料到这一遭,便令王平自城中杀出,王平在夜晚中不知道敌军虚实,以为曹军举军攻营,于是全军突击,拦截张合。
这一夜虽然损伤惨重,陈森等人倒是守住了,结果天一亮便发现,南山上满是魏军,街亭城楼也丢了,原来是昨晚张合来犯营的时候,那一个在原地假装对峙的队伍,趁夜接管了城楼。
失去了高地之利,掎角之势后,陈森所在的位置就彻底成了险地,虽然说布置了到处都是陷阱的地面拦住了魏军,可同样,这也拦住了自己,进又进不了,退也退不得,只能任由魏军在山上耀武扬威,在这居高临下的威胁下,蜀军士兵士气低迷。
可俗话说麻杆打狼两头怕,魏军也怕这群人死守不退,自己虽然拿了高地,可部队辎重却不能过,还需要借助陇山道才能运粮过去,张合驰援陇西,自然不能带着兵马就莽过去,一来陇西被围,本来就是缺粮,二来自己部队人吃马嚼的开销不小,要是只靠陇西城里面的剩粮补给,那可真的是去添乱了。
于是一边着手下的人搬石开路,一边居高临下虎视眈眈,防止蜀军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