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庶脉的子弟还没有多少的意见,可是有一些嫡系的子弟,听到后却坐不住了:“杨家麒麟儿,乃是历代所盼,今虽有截运之事,也不过是偏观一角,想我杨家人延绵几十代,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凭这小小一个卜卦之事,如何能定我杨家必定会败呢?设潜龙之局,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此话一出,嫡系子弟纷纷声援:
“是啊是啊,如今正是苍黄大势,气运鼎沸之际,若不借这个机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反倒是迟迟不前,误了良机,那不就功亏一篑了吗?正所谓天予不取,必受其害,如今正值我杨家攀登之时,又如何能让其埋没在这盛世之中呢?”
“没错,运道供奉终究只是客卿,和我杨家因果缘浅,哪怕卦象有所错漏,也是正常的,再说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既是个凶险,也是个挑战,诸位莫非是怕了?”
听到这激将法,诸位长老脸色一顿,紧接着其中一位长老便把目光投向了庶脉的杨恒之,有些事情,长老跟小辈计较,就显得很掉价,所以,各大长老都有自己的底蕴和卒子,便是为了对付这种威信即将受到削减的情况。
被长老眼色惊动的杨恒之,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只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上场的时候,于是右手附在后面隐蔽的一挥,底下的庶脉子弟马上就会意了。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面容瘦削的青年,在庶脉子弟的坐席之中站了出来,说道:“运道供奉之事,姑爷翻脸之事,说句难听的话,这些莫不是族运即将低下的征兆吗?
虽然如今族运鼎沸,可倘若把那麒麟儿降生,再赋杨家之族运,你们就能够赌它一定能成?
虽然昔日,先祖也有后手,为我麒麟儿预备了一部分的气运,可运运勾连,一旦确定了麒麟儿的身份,族运倾注在上面,那分润到我们身上的气运,就会越发稀薄了。
我话说得再难听一点,难道诸位是觉得,嫡系的子弟,才是杨家的子弟,而我庶脉的人,就不是杨家的人了吗?”
一个新生儿,诞生在这个家族里,必然会瓜分一部分气运,而且根据气运配重的权衡,若是这个新生儿的父母在这个家族里面的地位深重,背负的气运也恢弘,那么分在这个新生儿身上的气运也会更多。
生孩子养孩子就是相当于投资。
这个投资前期没有任何的盈利,所以,寒门难出贵子,这也是有原因的。
破落的世家大族,称之为寒门,本身的气运早在历史的长河中消贻殆尽,哪怕真的出来个金凤凰,没有了相应的气运去为其装饰美丽的羽毛,那金凤凰还比不过一只野鸭。
一只野鸭,生长在杨家这等顶尖的世家中,哪怕只是旁门庶脉子弟,能分到的气运,也比那只金凤凰要高得多,未来能得到的成就,取得的成功,也比那寒门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要容易得多。
作为杨家的麒麟儿,杨育环肚子里的孩子一出来就兼具着杨家气运,如果真的按照原有的计划,对这个麒麟儿进行培养,那么耗费的气运和资源,那都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如果是在平时,整个家族风平浪静得享高位的情况,那么在对其投入气运,投入资源的这段时间里,大家勒紧裤腰带一样过日子。
可如今杨家这艘船正在行走在暗流汹涌的暗礁滩上,这个时候,还花费大量的气运,去培养那么一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会得到回报的麒麟儿——就算是投资,在风险预测评估阶段,也没有人会通过这个决议吧?
气运鼎沸,所以衰落的周期就会拉长,但这并不代表,衰落的时候,家族不会有破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