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不是……我……”
因为同样身负浓厚的国运,这位局长能冥冥中感应到对方身上的那种压力,来自于气运的压制,比灵魂深处的恐惧还要强烈。
比老鼠见了猫的天敌之惧,还要入骨三分。
这就好比在官场之中,下级见上级,总是比普通人见上级还要拘谨。
因为你不进入到那个层次,你根本不懂对方是如何的可怕。
有时候生杀予夺,只不过是最基础的压力。
更高层次,荣誉,理想,乃至精神,这些可以超越生命的存在被破灭掉,才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存在。
同样的道理,一个人如果仅仅在乎温饱,没有荣誉,没有理想,那么从这上面得到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强了。
一言而概,无非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在普通人面前,村长是官,镇长是官,县长是官,市长是官,省长也是官,他哪里分得清高低,他只知道县管不如现管,高高在上的老爷看不见他这个蝼蚁,但如果惹上了村中的老大,那隔天就得遭殃。
这就是阎王易过,小鬼难缠。
局长面对这位阎王爷时的惶恐,和面对廖系里面后台时的惧怕,其实是没差别的。
这个时候,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她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高不可攀,也明白了之前的冒犯是如何的愚蠢不堪,连忙双膝一软,就地跪了下来,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如同拜神一般。
“这个,这个……这个少爷,之前是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你……给你磕头……对不起……对不起……”
其丑态百出之相,简直是寡廉鲜耻!
管理员面对这一幕,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心疼。
这就是权力的外衣,如同是犯罪一般,如若让你尝到了其中自由、尊重、高贵的味道,你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管理员痛恨这种特权,但如果没有这种特权,人难免会失去敬畏,届时就会天下大乱。
他挥了挥手,心里忽然感觉有点疲惫:“走吧!”
捧高踩低,仗势欺人,从来都是让那些低级趣味的家伙乐此不疲的,然而当其成为整个社会的常态时,难免会让他觉得悲哀,会让他觉得疲惫。
那位局长拉着他那老婆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又磕了几个响头之后,这才屁滚尿流地滚了出来,作为揣测上意从不落后于他人的一个局长,这一次他又赌对了。
而身边的女人则是在懵逼和茫然之中被拉出了好远,直到脚下的疼痛传来才让她惊醒,低头一看,原本被扭的脚踝之处,已经肿出来一个大包,如同沙包那般大,上面青黑发紫,可怖无比。
于是她连忙制止继续跑下去的男人,喊道:“老公,老公别跑了,我脚疼,我脚疼……”
那局长跑出了好远过后,听到这话,这才从失魂落魄中的反应过来,他喘着粗气,扭头看着那故作委屈,想要表现出一副梨花带雨模样的女人,顿时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反手过去,啪的一声,便给了身边女人一巴掌,整个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你阴沉下来的脸上,此刻凭空添上了几分阴狠和毒辣。
他一把抓住女人那略显凌乱的头发,往下一扯,把那抹着浓厚化妆品的吃痛面容扯到自己的跟前,怒吼道:“你tnd算什么东西?也敢冒我的名头在外面乱说话?妈的,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还脚疼?还疼不疼?疼不疼?”
他一边问疼不疼,一边用脚踩上那个肿的跟大包一样的伤口。
显然,这并非他真正的妻子,只是一个不知是哪里来的情妇罢了!
浓妆艳抹的女人吃痛,但她却一声不吭,只是泪雨带花的看着那个男人,眼中表现出祈求和惹人怜爱的神色——这是她对付眼前这个男人无往而不利的利器,可今天……好像有些失策了。
随着脚部的疼痛传来,女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一般。
或许她永远不明白,逢场作戏,只在金主愿意配合的情况下才是有效的,当这位金主心中已无半点情意的时候,任何的逢场作戏,都是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