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东峰下。
乌云蔽空,不见金乌,有滂沱大雨,簌然落下,与山雾混杂在一起,难辨朝暮。
哗啦啦……
轰隆隆……
漆黑的山林间,忽有空中一道雷鸣闪过,白色的雷光划破了雨幕,暴露出了雨中几道身影。
他们有的身穿雨衣,有的赤膊而行,手脚灵活如猿猴,身体游动似壁虎,矫健游龙,在这山崖中,如履平地,视此等危娇无物。
他们无惧那磅礴的雨势,正奋力向上攀登着。
山脚下,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就连路灯也是几盏明灭,倒映在雨地上,摇曳如烛火。
几处人家灯火未熄,水泥砌成的高楼,被白色瓷砖包裹着,在那如烈焰般的白炽灯光下,如同海岸线上的灯塔。
顶楼的观光房中,视野尤为开阔,虽然处在山脚,却可一览山峰之绝色。
站在这里面,眺望着华山高峰,如观仙景色。
不过此刻,立于其中的几位客人却没有丝毫观景的意思,反倒是眉头深挖,脸色苦青,又或是,神情肃穆,如遇大敌。
他们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熟悉的时不时交耳几句,陌生的闭目不语,三三两两扎堆在一起,倒也不显得热闹。
“这场大雨来的蹊跷,新年刚过,尚未入春,这雨倒是来得急了一些。”
“何止是急……春雨如酥,润物无声,可这一场雨,如雷炸响,倾盆而下,也不知……会不会引发山洪。”
两人正讨论之间,忽然有一个带着高毡圆帽,紫脸鹰鼻,虎背熊腰的汉子,走近宽大的玻璃窗前,双眼深邃的说道:“天出异象,只怕并非天意,乃是人心……”
此人语气浑厚,中气十足,话语之间,因为太过贴近玻璃的原因,居然在上面形成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有人认出这紫脸汉子是何人物,眉头一挑,在桌子旁高呼一声:“子瑜兄,话里有话?”
那紫脸汉子,回头瞧了一眼,却没看到发话之人,也不多加理会,自顾自的说道:“倒也没什么可说的,这几个月,江湖中都传的沸沸扬扬,说华山派,要弃暗投明,归属六扇门下,设立学院,广收子弟,继往开来,为国育才,佑国太平……说好听点是开创学院,说难听点就是金盆洗手。
我就不信诸位不知道,还是说,诸位来此,没有得到请柬吗?”
此言一出,四座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