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调息几个周天后,顾不得体力没有完全恢复,麦小嘟再次提身往上攀爬。
方才遇到那个断枝,表明自己离那个宇文初不远,可被这陷阱埋伏阻拦了这么个时间差,若是不能及时抽身,恐怕又要让他走丢了。
麦小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女孩子,于是继续循着那残余的真气往前方搜去……
云来栈。
眼瞅这大雨不曾停歇,下得昏天暗地,难分昼夜,来这喝茶吃饭的客人,观看几眼后,便都纷纷散去了,现场只留下几个不甘心的野心家,各自在发着牢骚。
此刻的云来栈门口前,忽然有几辆汽车驶来,径直到门前停下。
后面的几辆车中出来一群彪形大汉,身穿着黑色西装,黑色裤子,冒着大雨撑开了伞,护送着前车的一老一少往店里走去。
顶楼的客人看到这一幕后,各自纷纷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讥笑。
尤其是那几位泊车的司机把车开远,让他们看见了车后面的号牌之后,更加是摇起了头。
“又来一个不知死活的,外面镇子不是说有警察在维持秩序吗?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无非就是一些俗世的权强,敢于追求更高的神秘罢了。”
两个人的对话,没有压低声音,顶楼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于是有人便举杯:“这种人,死不足惜!”
周围人见状,也是笑容浮现,共同举杯:“死不足惜!”
话音刚落,那一老一少很快就步入了顶楼之中,这两人带着三位黑色西装男,寻着一处角落就坐了下去。
老的不过是五六十外貌,精神矍铄,大背头梳的一丝不苟,他眼神深沉,中有神光内敛,不怒自威,他手持一条黑色的拐杖,步履之间,四平八稳。
小的那个不过十七八岁,一头秀发是当下时兴的侧分短发,清爽的短发盖过耳朵刚刚到达下巴,带着初恋时的静谧,甜美而又不失俏皮,把那学生的气息展现得淋漓尽致。
未过多时,服务员便给他们送来了菜食。
云来栈里面的饭菜,倒也没有什么特色的,只是寻常的鸡鸭和时蔬,爷俩估摸着是饿着了,抬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饭的模样倒是很讲究,细嚼慢咽,一副老派贵族的做法。
顶楼的其他人放眼看过去,都情不自禁的滚动起来喉咙。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老人家两人旁若无人的夹起了饭菜,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去。
刹时间,整个顶楼之中,仿佛就只剩下了两人吞咽的声音。
就这气氛逐渐凝固的时候,门口中又进来了几个客人,这几个客人身穿着宽松的衣服,底下藏着绑腿和护手,虎口之处老茧堆积,明显是练家子,为首的是一个五大三粗、披头散发的浓眉大汉。
他们一进门,便在顶楼当中的位置坐了下去,为首之人一张桌子,其他的几人,则是另起一张桌台,前脚刚上桌,后脚就喊道:“服务员,服务员,先搞两壶茶来!”
“马上马上……”
随着这两句吆喝,整个顶楼的气氛也开始缓和了起来。
有人眼力不俗,很快就认出来这几人的身份,同时也暗自吃惊不已。
“弃远楼,游弗陵?”
“这群奉行堕身道的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去找寡妇孤女,难道这华山周围,还有什么……”
“嘿嘿,你可别忘了,听说华山现在话事的可是那娘俩,连个顶梁柱的男人都没有,这弃远楼的人,来入赘做个姑爷,倒也不是不行,是吧?”
“这……做什么样的胆子?”
听完这一番话,除开那群黑衣西装的俗世人外,周围人更加是被吓得目瞪口呆,看着那大放厥词的男人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那五大三粗的长发汉子也看了过去,大眼一瞪:“怎么?难道我游某人,就做不得她们家的姑爷吗?还是说,阁下几个有什么好去处?要给我等介绍介绍?”
那几个小弟一听,连忙笑道:“哈哈哈,说得对,我老大高大威猛,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芝兰玉树,文武双全,英俊潇洒,难道还做不了那孤儿寡女的顶梁柱?”
“干,老孙你拍马屁的功夫又精进了!”
“就是,你说我怎么没想到呢?”
“什么叫拍马屁?这分明就是实话实说!”
“你小子,人家马屁都拍完了,你这还跟着出余味呢?”
这几个男人聚在一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一个个都来劲了,语言轻佻,调门轻浮,喝着的是茶,醉着的却是人。
就在几人得意洋洋的时候,原先进来的待在角落处的那一老一少,其中那年轻的女孩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却没想到,正是这一笑,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短发女孩见状,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不雅,连忙用手一捂嘴巴,把脑袋低下了几分……
那老者见此,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当余光扫过那些黑色西装男的时候,莫名的信心又支撑他挺直了腰,于是他故作镇定的说了声:“咳咳,吃饭就吃饭,小心噎着……”
老人的声音,没有妨碍那几个弃远楼的弟子,他们一个个探头探脑,像乌龟一样,把那妹子的容貌尽收眼底,之后才惊呼出声:
“女人?”
“女人?”
“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