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对自家哥哥上辈子的经历感兴趣,海礁虽然不大想提,但被海棠磨得久了,还是松了口,略略做了点介绍。
海棠顿时就对“那位小姐”产生了兴趣:“这位小姐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哥哥对她是什么想法?她有没有可能会成为我嫂子?”
“胡说什么呢!那是我的恩人!”海礁立刻就反驳了妹妹的话,只是反驳过后,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红了,令人觉得十分可疑。
海棠睨了他两眼:“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要脸红?你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照你的话说,你已经是见惯世面的大人了,那为什么我只问了一句话,你的脸就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海礁心虚地双眼乱瞄:“没有的事儿!我这是……是气的!明明我对那位小姐是一片感激之心,全无私情,偏偏被自己的亲妹妹说成这样……”
“哦——好吧。”海棠哼哼两声,决定暂时放过他,“既然这位小姐几年后可能会被人害死,那咱们为什么不赶紧去救她?你应该知道她家住在哪儿吧?”
海礁顿了顿:“我们只能在上辈子我与她相遇的那个时间去……若是提前去了,她家中还有父母亲人,害她的恶人又还未露出真面目,她是不可能相信我的。”
没办法,他又不打算在大同府长住,只能在回永平老家途中路过那儿。而让他得以结识这位小姐的老县令,又起码要等到三年多后,才会告老还乡……若不是与这位老县令同行,他哪儿来的门路与这位小姐结识?更别说是对她伸出援手,带她离开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了。他想要名正言顺地带她离开,而不是连累她闺誉受损……
海礁吞吞吐吐的,海棠却隐约猜到了几分:“那位老县令跟这位小姐是亲戚吗?你必须要先与这位老县令结交并同行回乡,才有机会跟那位小姐相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海礁点点头:“所以,我不想现在就回永平老家去。现在回去了,三年多后我又以什么理由离开家,前去大同救人呢?更别说……我还得先结识那位从长安告老还乡的老县令了。”
况且,这位老县令同样是他的恩人。既然提前知道老县令的女儿与外孙将会被困在大同府的婆家,境遇凄凉,他就没有不帮衬一把的道理。他这辈子有了先知的优势,定能帮助老县令更加顺遂地救出亲人。
海棠听了哥哥的话后,想了想:“如果是为了保险起见,你一定要等到三四年后方才回永平老家,那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了。这几年里,无论我们是待在肃州城,还是先一步前往长安府,都没有关系,只要在你上辈子离开长安的那一天之前,我们身在长安府就可以了。但是……如果说你还想帮老县令救其女儿外孙,又想要庇护那位小姐脱离居心叵测的亲戚,那你自己要先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才行。否则,你还象上辈子似的,只是个平头百姓,无权无势,无论想帮谁,都会十分吃力。”
海礁顿觉有理:“这话不错。老县令的恶人女婿是个举人,家族还与当地官员有交情。那位小姐的恶人亲戚更是识得京中的权贵,听说后来还攀上了哪位阁老。凭我们海家如今的身份……就算我想要帮他们,也十分艰难,兴许还有可能会得罪贵人,连累了家里……”
但是,若叫他别去报答这两位恩人的恩情,他又做不到。大不了,他与家人分开行动,他暂时乔装改扮,以另一个身份去救人好了。
海棠听了哥哥的打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犯什么傻?!哥哥,我们爷爷也算是个官身,只是官做得不大,又早早辞了官罢了。但要是能说服他老人家出山,又或是你提前进入军队往上爬,只要有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又或是请动一位高官名将与我们同行,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自己能力有限,狐假虎威总是能办到的!”
海礁坐直了身体,惊喜地看向小妹:“这……能行么?爷爷都这个年纪了……”
“我觉得并不是没可能。”海棠道,“顾将军他们托爷爷查账,虽说是为了除掉孙永禄,但他们明明早就将账簿拿到手了,却还要等爷爷回了肃州才能开始查账,就证明他们手下没有比爷爷更优秀的财务高手。现在他们不需要在账簿上做文章,就能解决孙永禄了,可孙永禄落马也会带走一干心腹爪牙,肃州卫会空出好些空缺来,其中定有负责财务的位置。难道诸位将军们会甘心放爷爷这位高手离开,却让本事不如他的人填补空缺吗?只要爷爷答应回肃州卫任职,他就有可能继续往上升官!”
其实,海西崖的年纪还不算很大,不过是五十多岁罢了,放在现代,还不到退休的时候,尚可称得上年富力强。只是长年在西北边关生活,海西崖外表才显得比同龄人苍老,但他身体精力都不错,再工作十年都没问题。海棠觉得,只要爷爷本人不反对,没理由这么早就躺平退休了,他老人家完全可以再卷几年,给儿孙们创造更好的条件。只是要说服他老人家开卷,海棠这个孙女说话的份量远不如海礁这备受宠爱的大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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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礁很快就被小妹说服了:“没错。爷爷在边军干了二十多年,论资历论本事都不差,以前为了不引人注意,不想升官就算了,如今表叔公他们已被赦免,孙永禄又犯了事,爷爷若在边军重新出山,完全可以放心升迁的!”他也不奢求什么,只需要爷爷在正式致仕离开西北之前,有个七品官身,就已足够了。七品官已是入流的官身,他顶着七品官之孙的名头出门走动,底气都足了许多。
海棠心道哥哥的心气也未免太低,七品官算什么?更何况还是在七品上告老的官员?大同地方官恐怕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是搭上了阁老的官宦人家?
她也不嘲笑哥哥,只道:“哥哥,你先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弃文从武了?若是你仍旧走文官仕途,只要能在这几年里考中举人就行了。但要是你打算进入军中任武职,那这几年最好不要离开边城。作为武人,再也没有比边疆更适合建功立业的地方了。”
有个做官的爷爷,只是让海礁拥有了体面的身份,但爷爷致仕后,他的前途就要靠自己努力去挣了。他想要往上爬,想要高官厚禄,待在边城才有机会迅速高升。换了那些太平之地,他就只能按步就班慢慢往上爬,天知道要熬多久?
“可边疆很危险,随时可能会上战场,随时可能会丢了性命。爷爷阿奶和表叔公他们是绝对不希望你去冒险的。”海棠盯着海礁,“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愿意为了三年后能成功救人,甘冒性命的代价吗?”
小妹对自家哥哥上辈子的经历感兴趣,海礁虽然不大想提,但被海棠磨得久了,还是松了口,略略做了点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