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她奉丈夫周世功之命,再次接手中馈,账房不肯支钱,她就让周世功把账房给撤了,换上周世功信得过的人,虽然依然将钱把得很紧,但好歹能让她顺利支出每天的日用采买钱了。她这个主母这才算是有了几分当家做主的感觉。
然而马老夫人那边不依不饶的,从继子继媳到家中的内外管事们,仍旧在不停地给她添乱。她光是应付他们的挑衅,维持家中各处正常运转,就已经费尽心力。她真的很想去向丈夫告状,偏又不敢告得太多。因为她清楚,一旦她惹得丈夫厌烦了,同样讨不了好。
如今她也就是趁着丈夫正警惕继婆婆、恼怒嫡长子也跟着添乱的时候,赶紧将家中大权抓到手里,把不肯顺服的管事换成丈夫的人,但她不敢做得更多了。新人虽都是丈夫的人手,但也不能保证一定忠心于他,可在丈夫发现他们背叛的证据之前,她都只能硬着头皮用他们,而不是换上自己的心腹,免得丈夫误会她也想学继婆婆马老夫人一般,抢占家中大权,将他当傻子一般糊弄。
这些烦心事,周马氏随口跟晚辈们抱怨几句,也不想说得太多。聊了一会儿马舅爷夫妻的近况,周马氏便让丫头去将“三小姐”请过来。
周马氏的亲孙女周怡君在周家三房的姐妹中行三,她昨日到了长安,刚刚在老宅安顿下来。虽然镇国公府的周文君极力邀请堂妹到自己那儿住,但周怡君刚回来,肯定要先陪亲祖母住些日子,因此昨夜便睡在了正院一侧的小跨院中。
小跨院离得很近,周怡君很快就来到了正院。
她与海棠同岁,生得秀气,说话行事也是斯斯文文的,脸上总带着略有些腼腆的微笑,只有晒得偏黑的皮肤,才显露出她确实是在边疆长大的姑娘。
她笑着与海礁、海棠见了礼,口称“表哥”、“表姐”。海棠也落落大方地介绍了自己。两个同龄的小姑娘坐下来聊了几句,很快就亲近起来了。
海礁还惦记着周世功那边,便起身向周马氏告罪,表示自己要去给姨祖父请安了。
周马氏犹豫了一下:“你稍等一会儿,额先让人去瞧瞧,老爷可得空。”便打发了彩罗去传话。不一会儿彩罗回转,带回了周世功正有闲暇可以见海礁的回复,海礁才离开了正院。
海棠在旁冷眼看着,只觉得周马氏这个当家主母,做得真没啥意思。哪怕是马老夫人彻底失势,周马氏可以彻底掌握中馈大权了,在这个家里,她还是要处处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