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珠握住她的手,咬牙痛恨道:“即便没有这事,二房又何曾落得好?”
苏玉昭摇摇头,轻声说道:“咳咳,我名下的东西,你挑拣了出来,字画古玩留给父亲,郊外的那座田庄,就留给二哥罢。”她语气骤急,紧握住拾珠的手,“银两你拿去,还有淮阳府的那处铺面,离开京城回淮阳去吧,别再回来!”
听到这宛如交代遗言的话,拾珠再也控制不住地俯身痛哭起来:“夫人......”
苏玉昭微微出神,仰头望着头顶纱帐,没有出言安慰她。
她早就不该活着,在被逼着灌下堕胎药时。
被送到田庄的心寒,发现有孕时的惊喜,被逼着灌药的绝望,感受着孩子一点点离她而去的痛苦,清晰的回荡在她脑海。
小腹处似是再次传来,那种痛到抽搐的感觉。
听到婆子故意用惊慌的嗓音,喊出血崩的时候,她突然就不甘心,不甘心这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掌控中,任人欺辱,任人践踏。
她撑着一口气不散,就为拖着他们一道下地狱。
积压在心底的阴霾散去,苏玉昭明显感到心口一松,接着就是由内而外的疲惫。
她轻咳两声,手掌抚过拾珠脑袋,对她说:“不是炖着有参汤么,去端来吧。”
拾珠闻言,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强压着心底悲伤,故作轻松地说道:“奴婢这就去,等您喝过这参汤,兴许就能好起来了......”
她这话尚未说完,因为下一刻,房外响起嘈杂的声音,请安的,引路的,恭维的,由远及近,不消片刻,就来到房门前。
院里躲懒的奴婢,不知从哪钻出来,很快,外面一派热闹景象。
世子夫人的称呼,透过门窗传进里间,苏玉昭神情一冷,眼里闪着冰冷的颜色。
有人推开正房的门,西院的两名管事婆子,并数名伺候的婢女丫头,簇拥着一位贵妇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