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紧随而至,苏玉仪脸颊涨红,满脸痛苦,不甘的扭动挣扎,可惜孤注一掷的苏玉昭,力道出乎意料的大,不是她所能抵抗,终于感到害怕,开始哀声求饶:
“二,二妹,我错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面前的求饶声,苏玉昭充耳不闻,手中力道不减反增,苏玉仪张大嘴巴,脸上呈青紫颜色,瞳孔开始涣散,挣扎幅度慢慢变弱,眼见就要窒息而亡。
却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叫声响起,不待苏玉昭回神,一只大掌落在她肩头,将她狠狠往后一掀,雷霆般的怒吼在耳边炸响:
“你这个毒妇,你到底要害许府到何等地步!”
“砰!”的一声闷响,苏玉昭重重摔到地面,额头磕到脚踏上,痛得她眼前发黑,半响起不来,只知数不清的人,从她身侧行过,直奔床榻的位置。
被排挤在最后的拾珠,看见朝下趴伏在地上,半天不见动静的夫人,吓得肝胆俱裂,双脚发软,差点软栽到地上,“夫人!夫人!”
她踉跄着跑上前,颤抖着手将人扶起,就见夫人双眼紧闭,额头一道寸长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满她半边脸颊,顺着苍白的下颚,滴入衣襟之内。
那面,面色沉重的许书成,将咳嗽不止的苏玉仪,温柔地揽进怀中,满眼的怜惜和隐忍。
他闭了闭眼,平复看见刚才那幕,而充满恐惧的心脏,听着怀中细细的啜泣,满腔后怕与怒意,向着苏玉昭当头砸下。
“往日只道你心思深沉,品行不端,原是我看轻于你,你还真是蛇蝎心肠,狼心狗肺!”
“三爷!你到底是眼瞎还是心盲,夫人何曾对你不起?”拾珠浑身颤抖,哭着大喊道:“是谁品行不端,你心里明明清楚!是你对不起夫人,是你!”
“住口!”许书成脸色难看,冷冷看着地上两人,目光触及到苏玉昭青灰的脸色,脑中闪过大夫的批语,胸口怒意稍滞,半响,冷声陈述道:
“我知你有怨,但因果循坏,落得今日下场,乃你咎由自取,你害人在前,报应在后,许府未对不起你,我与阿仪之间,发乎情,止于礼,是你沉湎旧事,不肯放下。”
放下?苏玉昭低低地笑起来,笑得悲凉而嘲弄。
“真是好轻巧的一句话,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费力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染满血色,“你说因果报应,杀害亲子的你,又该得什么报应?”
半年前,苏玉仪为嫡女庆生,许府受邀在列,席后,苏玉昭与苏玉珠相遇,苏玉珠为大房嫡幼女,自来看她不上,言语多嘲讽贬低,甚至涉及先母名誉。
恰逢她当时隐隐察觉,母亲的死与大房有关,原本就心绪激愤难平,加之往日积攒的恨意,一时恶从心起,将苏玉珠推下池塘。
她并不知对方有孕,被婆子救上来后,因受惊而小产。
为赔罪息事,她的嬷嬷被杖毙,她则被送去田庄,直到她有孕的消息泄露,原本已好转的苏玉珠,再次一病不起,不言不语,茶饭不思,经大夫诊断,言道是有心病。
有心病,自然就需心药医。
苏玉昭闭上眼睛,颤抖的指尖,昭示着她心底的恨。
恨苏府,恨许府,更恨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