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面上扯出笑意,朝着苏玉昭的方向,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按理来说,我不该替他求情,只是......姑娘虽有受惊,胜在并未受伤,陈柱往日当差,也是尽心尽力,并无怠慢不敬之处,万望姑娘善心,权当看在老奴面上,就宽恕他这一回。”
苏玉昭定定凝视着她,似笑非笑道:“若我说不呢?”
她倒是不知道,这两人竟有这层关系。
陈嬷嬷脸皮一僵,在苏玉昭的注视下缓慢道:“只要留他一命,其余任凭姑娘处置!”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苏玉昭淡淡收回目光,仿佛无意般的说道。
按大越律令,奴婢谋杀主家,致其受伤或未造成伤亡,当处斩刑。当然,陈柱这事,或算不得谋杀,但也逃不脱罪责,少不得会挨杖刑六十,再徒两年。
但六十板子下去,焉还能有命在?
不过这种事,一般不会闹上官府。
官宦世家,最重脸面和体面,不管私下多肮脏,表面都要光鲜亮丽,只是也未必多善心。
就说挖矿一事,又岂是简单的?苦累不说,还十分危险,被卖去的奴婢,干得是最脏最累的活,比不得良民,不知多少奴婢,是没熬过半年的。
这些个官宦家族里,那些老夫人夫人们,嘴里念着慈悲宽宥,做起事来比谁都狠。
苏玉昭内心冷笑,但在外人看来,她就是略微沉思,随后就说道:“也罢,这一路上,嬷嬷对我提点良多,我岂能不给嬷嬷脸面。”
这话听得陈嬷嬷满头雾水,却不等她细想,对面再次响起声音:“既是你干亲,那就打他二十板子。”说着一顿,像是想起什么,“我倒是忘了,咱们没带着板子呢......如此,就劳烦郑镖头你,赏他三十鞭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