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自家人,最知自家事,也或许是心虚,对相关的话语,自然就格外关注。
那一瞬间,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朝二姑娘投去打量的眼神。
好在她也算是经年的老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后,极快平静镇定下来,眼观鼻鼻观心,面无异色地候在原地,并不做多余举动。
苏府欲退婚的事,并未显在明面,二姑娘纵有再大本事,还能隔着数百里,探听到苏府的隐事?瞧着不过随口一言,她很是不必吓唬自己。
如此一番思索,陈嬷嬷暗暗松口气,绷紧的肩膀随即缓和。
苏玉昭余光轻瞥,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碗,遮掩住嘴角讥讽的笑。
她的这番举动,落在许书成眼中,就是她已经知错,只是小姑娘好脸面,不愿明着承认,想着自己年长,日后又是姻亲,便不好再计较,只说道:
“荀子有言,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苏府的大公子,清隽端雅,芝兰玉树,府里的几位姑娘,亦是品性高洁,性情出众,二姑娘回府后,当与她们多相处,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外如是。”
他说这话,俱出自真心,本意也是好的。
只可惜,他自以为是的好,并不是苏玉昭需要,她也不想接受。
什么品性高洁,不过是虚伪罢了。
苏玉昭面上看不出变化,内心早已是冷笑连连。
她可以忍气吞声,可以卑微的活着,但却不能像虫子一样,被人随意踩死,还嫌她硌脚恶心。
久不见对面动静,许书成劝诫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住。
周遭若有似无的打量,令他尴尬的抿紧嘴唇,轻搭在膝上的手,一点点攥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