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香的确价值不菲,但堂堂宝香斋的掌柜,竟去偷一块龙涎香,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她母亲前脚去世,她后脚就开始排除异己。
“被赶出铺子后,没多久,冯掌柜就病了,冯家也在常州府待不下去,搬回了城外的老家。”秦嬷嬷继续往下说,“一年后,冯掌柜病逝,据说是因郁结于心,而他儿子,则是个不中用的,有回喝醉了酒回来,被淹死在田坎里,剩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送柴火来的小子,就是冯掌柜的孙子,冯安。”说到冯安,秦嬷嬷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有回,老奴见他一个人,担着六捆柴叫卖,压得背都直不起来,着实有些可怜,就买了他一担柴。”
“后面,想着反正每日都需柴火,就让他每日都送一担来,天长日久的,也就从他嘴里,听到一些往事,老奴再一查,竟与咱们还有这一层关系。”
“说起来,眼看再有一月,就到冬日了,老奴让他这些日子,每日多送两趟柴火来,应该再过不久,他就会过来送柴,姑娘要不要见一见?”秦嬷嬷问姑娘。
苏玉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光望着院中的桂花树,转而道:“其他铺子里的掌柜呢?”
“听话的,被留了下来,其他的......”秦嬷嬷摇摇头,悄然叹息一口,“不是被赶走,就是被逼着,自己离开了,眼下,有人投到其他人门下,有人干起旁的营生,老奴便没贸然上去接触他们。”
十年过去,每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
苏玉昭眉眼怔愣,指尖掐着裙摆,脑中闪过很多想法,等再细想时,又觉是一片空白。
恰在这时,厨房的小门,被人敲响。
有婢子看过来,秦嬷嬷点点头,婢子顿时高兴地跑了过去。
小门打开,露出外面担着柴火,身材高长的少年,他长的很高,少说有八尺左右,但却很瘦,像是一根竹竿子,瞧着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黝黑,是常年日晒的缘故,一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憨憨傻傻的。
但看他敢担着柴,往金鱼胡同这边叫卖,就不是一个真的憨傻的。
他额上挂着汗,小心地担着柴火,放去墙角的位置,余光注意到对面,静静站着的数人,他却不敢多看,利落地放下柴火,冲对面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