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某咖啡店。
云鲤和宁熹坐在一起。
她们的对面坐着顺风车司机吕明海。
吕明海今年三十三岁,燕城本地人、长相中等、单身未婚、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
双方简单认识了之后,云鲤问道:“你之前在车上说安懿是个骗子,是个抄袭犯。
你为什么这样说她的原因,能和我们说说吗?”
吕明海答应和云鲤聊聊安懿抄袭一事时,就已经做好了和她们说的心理准备。
但事到临头时,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这些年里面,他和很多人都说过安懿抄袭一事。
特别是在他发现安懿抄袭之事的那一两年,他和记者、媒体、网友等等等等,许多人都说过。
但是,没有人信他。
甚至到了后面,他当做助力的人们将刀尖对准了他,他们说他是看安懿红了,想蹭她的热度。
各种难听的、肮脏的、恶毒的、血腥的、恐怖的言论和图片塞满了他的私信。
他们网暴他、人肉他、骚扰他,所有的恶意汹涌的朝他涌来。
那段时间,他仿佛置身在由恶意组成的海里,看不到能够上岸的陆地。
在那段被网暴、人肉和骚扰的日子里,他抑郁过、自杀过。
当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手腕,鲜血快速流失,体温开始下降冷到发抖,死亡的感觉越来越近时,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性命?
抄袭的人不是他,受害者才是他!
凭什么抄袭者拿着他设计的妆造作品声名远扬,享受着追捧、掌声和鲜花。
而他这个被抄袭的受害者,却要在这些恶意中背负着污名死去?
于是他强撑着找到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从病房里面醒来之后,他的抑郁症不药而愈。
出院之后,他开始继续为自己讨公道,声讨着安懿抄袭他的作品。
这次面对那些恶意他再没有退缩。
可是后来,他还是退缩了。
因为他长大的福利院被他连累了。
那被他当做妈妈一样敬爱的老院长被网暴、人肉和骚扰了。
他是知道网暴、人肉和骚扰的恐怖的。
他这样正当年的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已经年迈的老院长。
在医院守着老院长的那段日子,他后悔了。
他从出生就被丢了,是老院长捡到他将他抚养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