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柔,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他们已经不能对你作恶了,而且他们一定会面临法律的严惩。”
袁心柔无言点头。
“所以,不管你想追究他们还是忘掉一切,我和凌瑶都会支持你的决定,在你身边陪着你!”
“……”
“我有一个抑郁症的前女友。”
袁心柔的注意力再次被我吸引过来:“她……怎么了?”
“原生家庭问题,是个很可怜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四年,都要谈婚论嫁了,她却觉得我没用,转头奔赴爱情去了。”
袁心柔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对我的遭遇表示同情。
“我答应了凌总要照看好你,所以心柔你可以放心来找我麻烦……不对,是找我这个工具人,虽然已经是三十岁的中年男人,但我现在精力充沛的很!”
袁心柔掩着嘴噗嗤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来说:“怎么说得好像把我终生大事给定下来了一样?不说了,我该去直播了。”
我心头一荡,脑海里终生大事四个大字萦绕不散,但紧接着,理性就变出了一盆冰水混合物朝我脑袋倒了下来,瞬间让我清醒过来。
我绝不能在袁心柔这件事上裹挟私欲,否则迟早会害了她和我自己。
今晚袁心柔的状态比昨晚的无精打采好了很多,能及时接住弹幕的梗,唱歌也中气十足,高低音自如拿捏,看来是恢复到平常的模样了。
但现在知道袁心柔真实情况的我可不会轻易放心,和网上那些动不动自称玉玉症倒苦水,喊着世界对他们充满了恶意的巨婴不同,真正的抑郁症患者其实很少会在公众平台发出声音,他们平日的表现和普通人无异,有部分被称作微笑抑郁症的患者看起来还十分阳光开朗,仿佛天生的段子手。
而我很清楚,抑郁患者的脑回路和常人绝不一样,也许一个不经意的玩笑,或者一个小小的动作,放在正常人那里就是一笑而过,对这些抑郁患者而言就是引爆他们的情绪炸弹。
陪伴一个严重抑郁患者,就好像在走钢丝,不仅要注意脚下,还得时刻小心周围突然刮来的风。
在我看来,凌瑶也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没有中途抛弃袁心柔,而是一直陪着她走过最黑暗无助的日子。但也正如她自己所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凌瑶也到了人生的分岔路,她不得不将袁心柔暂时交给另一个人来照顾。
我也有我的人生,事实上我的父母也在着急我的人生大事,在分手后不久,他们就一边在亲朋好友间物色合适的女孩,一边催促我要是有新的对象就赶紧带回家,感觉对了就领证摆酒。
只是,到了这个人人都倾向于自私自利的时代,结婚反而成了押上前半生的赌博,你永远不知道从另一半口中说出的彩礼数字会是多少,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如同誓词所说的忠诚,万一在不久的将来,当你身上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而手术同意书只能由家属签字的时候,你的另一半是否还能在场。
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想要尽可能享有更多的权利,却对该担负的责任和义务不屑一顾。
我不希望自己的伴侣只是为了完成人生任务而临时组成队伍的陌生人,当我明白这一点后,我就接受自己可能继续孤独十年二十年的结果,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答应凌瑶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