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悟为他擦擦眼泪,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广怀的?”
张少飞哽咽着说:“自从您走后不久,有一天,经过广怀飞燕岩旁边的那条村落,听到有人在屋子里放声大哭,好奇心驱使我进屋去问个究竟。原来,那户村民区广二的儿子患了大热症,我用山草药医好了老人家病中的儿子,阿二叔对我感激不已,拿出几个珍藏的燕窝送给我。当时我说燕窝太名贵没敢收下,说自己身强力壮不需要吃这补品。但阿二叔两夫妻说燕窝虽然名贵,这补品你可以不吃,你家中的老人家可以吃,因此,我动了回家探望娘亲之念……“
“嗯。”一悟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张少飞饱含深情地看着一悟,过了一会,又说:“师兄,是阿二叔两夫妻的话触动了我的思亲之情,我娘亲已年老体弱,如果能够吃得上这补品应该对她的身体大有裨益,所以在阿二叔两夫妻的盛情之下,我只好收下了这些燕窝,动了返乡之念,路过鸡鸣寺听了大师那席话后,身不由己地来到了这里。”
一悟听了后,称赞了张少飞一番孝心后,有点担心地说道:“师弟,你回去……不怕关振江派人追上门吗?”
张少飞把他的想法向一悟说了出来。一悟听后,也觉得不无道理,点头称是。
“哦,对了,师兄,曾记得,当初你的冤案澄清后,你便决意重返北方弘扬佛法,怎么来到这里,像是潜隐了呢?”张少飞疑惑地看着一悟说。
“唉,总的来说,朝廷限制佛教罢。”一悟无奈地摊了摊双手。
“朝廷为什么要限制佛教?”张少飞一听,有点愕然地看着一悟,两眼瞪得如牛眼大。
“也许,不限制佛教,则朝廷危矣……”一悟说到这里,停了停,深沉地仰望着草屋外的满天星斗,说开了,“师弟,你也知道的,华夏有三大教,分别是儒教、道教和佛教,其中,佛教是由印度传入到华夏的,经过长期的传播与发展,形成了华夏佛教。其间,佛教几经起落,有好几次也险些被灭掉。”
“师兄所说不无道理。据我所知,各地节度根本就不听从朝
廷调遣,都把理由归到佛教,说成是受到佛教的影响。这种说法实在是有失偏颇……”张少飞有点不平地说。
“师弟所说不无道理。但是非公正后人自有评说,今夜难得俺们师兄弟有缘再相逢,颇为缘分不浅,不说这些也罢”。一悟建议换个话题。
张少飞爽快地:“好!咱们换个话题,就为这缘分,俺们师兄弟今夜促膝夜谈,就先从儒教说起。”
“好!”一提到儒教,一悟的双眼闪烁着晶光,如数家珍地,“儒教又称儒家,孔孟思想,为历代儒客尊崇,由孔子创立,脱胎自周朝礼乐传统,以仁、恕、诚、孝为核心价值,着重君子的品德修养,强调仁与礼相辅相成,重视五伦与家族伦理,提倡教化和仁政,抨击暴政,力图重建礼乐秩序,移风易俗,富于入世理想与人文主义精神……”
一悟一番叙论,直说得张少飞频频点头称是。
原来,这个一悟,本姓张,名文魁,家世显赫,与张少飞的家世一样,同是中原四大望族之一。张门历代出将入相,从三国至唐初,仅宰相就有十人之多。他爹张俊彬,与大多祖先一样,学而优则仕,考取功名,官至宰相。张文魁六岁时,他爹就请来当地最出名的塾师冯学儒做他的老师。
冯学儒行“儒家”师表,教他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教他诸子百家“国文”经典,教他《诗经。
冯学儒是一位老学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武双全,不仅德高望重,而且深知人间冷暖、世态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