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峰,只能看......”筏工看向那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少飞一眼,“双峰深深深几许,醉倒多少英雄好汉。”
张少飞经筏工这一提示,偷偷看了梁水莲一眼,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太江的山到底有多美,只有亲临其境你才能体会到她的美妙和神秘。
当一块突兀的石头像一只巨龟伏在水面上,向你述说着一个久远的传说,你便忍不住想要探寻它出身的秘密;不经意地看见一块巨石隆起,像一艘巨轮般屹立在河滩,那唯美唯俏的浪漫也会让人多生发出几分遐想;奇妙的圣祖峰巨石更是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好像不把这片山林尽心雕琢,就会让遗憾成为人们挥之不去的心病。
在漂流而来的一条竹筏上,响起了耳熟能详的山歌《月花下的绿杪萝,让张少飞对杪萝花心生几分向往。
到底是何方佳丽把这支山歌演绎得如此惟妙惟肖?直等到一丛极其茂盛足有上百株的野生绿杪萝在溪边亭亭玉立地乍现,惊鸿一瞥之间的震撼,让张少飞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的妩媚和多情。
她如羽翼般蓬松的枝叶在上部聚集在一起,各自向外倾斜着一个和谐的角度,仿佛一群婀娜的舞女向外伸展着柔柔的腰姿,头上的凤羽随风摇曳着,和着溪水欢快流淌的节奏,把初秋的圆舞曲演绎得如痴如醉,直想揽过她的腰身,做她一生的舞伴。
在风景中穿梭,时间过得飞快,当玉女峰就那么情深款款地伫立在张少飞眼前时,意识竟有片刻的模糊。
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震撼呢?无数语言感觉到乏味,只有那片刻的恍忽,就让他觉得大自然的奥秘中不可思议的东西太多了。
纤纤玉指上的关节居然清晰可见,仿佛弹奏天籁之音的玉手撩拨起一段动人的旋律。他想玉女还在思念着她牵系的大王哥哥,否则何故脉脉含情地守候在这里,一等千年?
青山是她的嫁妆,绿树是她的彩妆,缭绕的云雾是她的面纱,清澈的溪水是她的伴娘,她已经等了太久,眼泪终化成了潺潺溪水,悄悄地渗进大王峰的胸膛,一解相思之苦。
筏工善解人意地把竹筏停在玉女峰前稍作休息,不知什么时候,筏工居然一跃到筏头,操起了长长的竹竿像模像样地开始比划起来,样子笨拙得有些可爱,不过一招一式还算正宗,竹筏在溪水中打着转,逗得张少飞和水莲、桂花捧腹大笑。
九曲溪滩水多急,竹筏多是用十余根拳头粗的碗口竹扎制而成,筏头象龙头一样高高昂起,桂花调皮地拿起了一杆竹竿,效仿筏工的举动,像挥舞金箍棒一样地将长长的竹竿顺势插入水中,四五米长的竹竿深插下去有时只露出一尺余长的头,横竖斜插皆顺手牵来,仿佛拈着一根绣花针,将太江的山山水水一丝一线地绣入她的眼中。
筏在画中游,小小竹筏成了张少飞眼中最美丽的流动风景,人们身着五颜六色的衣裳,给葱翠的太江山平添几许艳丽的颜色。鱼儿在筏后贪婪地抢食着人们远远撒下去的鱼食,偶尔掀起一朵朵浪花,人们的笑声不知何时已经与这青山绿水融为一体,有了人和山水的互动,这一山一水更具有了灵动。
当竹筏穿过茂密的丛林,不得不结束视觉的饕餮盛宴,太江山的美已经让张少飞他们沉醉不知归路。
在漂流的过程中,张少飞时不时地感到屁股下有一块块大石头滑过,竹筏也像在蹦床上一蹦一蹦地往前冲去。
竹筏冲过了一个个险滩,翻越了一个个漩涡,被湍急的水流一会儿冲向绿树,一会儿冲向潜伏的石头。岸上的人都站在河边看着张少飞他们,和他们一起分享漂流的惊险和快乐。
站在竹筏上,继续追踪太江山的细节之美,就成了张少飞他们与她一见倾心之后的最大诱惑了。
张少飞他们乘着的竹筏被灌进了很多水,浑身湿透了。梁水莲还没来得及稳定一下情绪,第二个险滩又来了……
等到了水流平缓的地方,梁水莲惊魂甫定,放眼一望,河道溪水清澈,绿波滢滢。沿河两岸绿树婆娑,头上有很多蜻蜓飞舞,好像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河里不时有几只野鸭子在嬉戏,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张少飞站在竹筏中,就像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正当这时,他们的竹筏突然被一块石头卡住了,筏工怎么用力竹筏还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紧急时刻,他们的后面有一排竹筏冲来,张少飞巧妙地用手抓住竹筏上的扶手带,让那排竹筏把他们的竹筏冲了下去,帮他们离开了危险地带。
……
太江山漂流,让张少飞感到了兴奋,回归真本。最兴奋的不是刺激、惬意,而是几次用平衡力稳住竹筏的掌控方式:男子汉的霸气、自信,力挽狂澜舍我其谁?天不怕地不怕,这样的气质,在他的身上已很久没有感觉到了。所以,在挽竹筏于既倒的那几次惊险刺激出现的时候,张少飞真的喊出了“行!”不为别的,只为那久违了的青春激情和回归真本,显露人的本性。
太江山漂流,给张少飞最大的感受是——惊、悟、灵。
惊,有惊无险。在漂流最高落差处,“飞流直下三千尺”,确实惊险刺激!使他忘却卢学儒跌倒的烦恼,仿如隔世有重生之感;顿感万念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