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惠能望着薛简,没有马上作答,喉咙用力抽噎着,似乎是将哽在咽喉处的稀饭强硬地吞下去。
好一会,才用手指着床前的一张木凳,道:“钦差大人,请坐。”
薛简并不客气,在木凳上坐了下来,劈头就问:“师祖,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上京?”
六祖惠能以手捂胸口,蹙额锁眉,道:“皇上召老衲进京,浩荡皇恩,真令我受宠若惊。可惜,老衲不能成行。”
薛简听到六祖惠能不肯上京,心中抽紧,扳起了脸孔,以警告的口吻道:“师祖,
你这不是抗旨了吗?须知,皇帝开金口犹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你蓄意抗旨,对于宝林寺与你来说,这将意味着什么。”
惠能回答时有气无力:“老衲并非有意抗旨,而是有实际难题。”
薛简问道:“有什么实际难题呢?”
六祖惠能长叹了一口气:“老衲久处山林,为瘴气所侵,早已年逾花甲,体虚力弱,心力衰竭,加上近日又染风寒恶疾,手脚麻痹,行动甚为不便。”
“这.....”薛简吟哦了一会,出了个主意,“你行走不便,我可以派轿子抬你上京嘛。”
六祖惠能边讲话边喘着气:“即使我乘轿随你上京城去,但关山万里,途中不少的穷山恶水,风云变幻莫测,时冷时热,乍雨乍晴,如此奔波劳顿,叫我这老弱残躯,如何受得了?老衲最怕的是……”他故意将尾音拉长。
薛简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