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大队长懒得管，他、隔壁大队长一家和董家人一起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速度不快，郁青棠骑自行车勉强能跟在后面不掉队，更何况还有步行都要看热闹的人。

这么一大群人往镇上去，沿路又吸引了其他大队的人，队伍越来越庞大，拖拉机上的人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大队长和隔壁大队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大队的名声全完了。

“哐哐哐——”

“哐哐哐——”

人送到镇上公安局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公安局短暂的开了个会议决定严肃处理。

锣鼓声沿街敲响，原本已经沉睡的人家都陆续开灯起床。

点点灯光，仿若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沉寂的小镇突然活了起来。

夜晚寒冷，人们都还穿着冬衣瑟瑟的站在镇子的广场上。

“今天，我们公社下辖两个大队高李屯大队和隔壁大队出现了一桩恶性事件。”

“1970年3月初四下午三点钟，高李屯大队李建新和隔壁大队已婚妇女董瑶在高李屯大队的油菜花田里搞破鞋，经由公安局、革委会及其大队商议决定对两人处以批斗并下发农场处罚。”

讲话的是个公安，叫李前进。

他看起来只有30几岁，脸上轮廓分明，梳着中分头，双眼明亮有神，看起来朝气蓬勃，有这个时代特有的气质。

他旁边还站了个四五十岁，鹰钩鼻，眼神阴沉，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中年男人。

李前进说完处罚决定，便让开位置将那把递给中年男人。

“罗主任，接下来交给您了。”

罗富华是革委会的主任拿到喇叭，先叫了两个人上来将董瑶和李建新压跪到最前面。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郁青棠不想在回忆。

只觉得那天晚上周围明亮的灯光，都无法照亮眼前的世界。

所有人都疯了，他们仿佛没有理智的动物，在那两人身上发泄着、击打着、毁灭着……

“别怕！”

眼睛被捂住了，但耳朵还听得见。

郁青棠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前世中学时历史书上的一段话，也许是无数年代文小说中的背景介绍。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再看第二次，无论……惩罚的对象是谁。

怎么回去的？

郁青棠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