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风,你妈妈的病能治,过不了几周就能治好。”
那双布满灰尘的唇张合之间,吐露出他埋在心底里牵挂的事情。
话落,许牧风突然有点眼热心热。
身上本该麻木的鞭痛,又慢慢地清晰起来,让他忍不住想要抱着这个人诉苦,想把自己怎么被那群坏人鞭打的不堪全部说出来。
“哭什么,你走,我自己想办法。”某人偏过头似是自嘲地嗤笑了一声。
“不行,只能一个人走,外面……有他们接应的人。”许牧风拭去眼泪,摇摇头。
“你想引开他们?”
他点头:“我在帮他们处理刀具和血迹,知道他们最担心什么。”
处理血迹?
像是看出角落里的人隐藏在灰尘之下的震惊,许牧风快道:“新鲜的用盐水和消毒剂,干涸的用温水软化再用清洁剂,他们逼我这么干的。”
这小孩还真不怕啊。
枉他这几天担心得不行。
一个从泥泞里爬出来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摸爬滚打的技巧。
顾星阑语滞。
“好……”
***
挣开绳子之后,顾星阑趴在窗边。
耳边是小孩如何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把那群人引开的话,还有那群人的态度……居然对许牧风异常的包容。
脑海里,突然就想起黎泰贺的眼里曾对这个小孩出现过的欣赏,那不是错觉。
顾星阑侧耳倾听,直到外面阵阵脚步声远去。
还有小孩敲了三声的提醒。
可以逃了。
他翻上墙,看着外面整片整片的稻田顺着山背不断攀升,还有前前后后望不到头的山影,一切都在显示着出逃的难度。
东边的太阳已经在缓慢地升起,阳光普照大地。
晨风席卷而来。
他逆风赤着双脚走下坡,一步作三步。
风的阻力把人往上稍稍托了一下,像是要和周围的流动混在一起。
脚底板不断和地上的沙石摩擦着,但赶路的人却不觉得痛。
水路一定是在地势低平的地方。
而现在又是早上,太阳初升、温度回暖,山风从低平的地方往温度高的山头上吹,只要他逆着风走,就能走到地势低平的水路。
不知道跑了多久。
直到看到那一排排半人高的芦苇和游动的鸭子时,顾星阑险些激动出声。
“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