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羊宏盛气极反笑,道:“这祸国殃民是在说我吗?你们岂不知我羊某人做过的事情?当年,三个月时间消灭巴蜀太守夙沙王叛军;五年时间建造完成仙人石像;十年时间建造完成南北两江运河;十二年时间建造完成西部长城;后来做了八年丞相,国泰民安,鲜有杀伐,人人有事做,人人有饭吃,可说政绩斐然。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能有今时今日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皆是为朝廷效力一点点的功劳积累而来,民间自有评说。何谈祸国?何谈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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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明远和姚同光对视一眼,心下盘算着应对之策。
“真是大言不惭!”阚明远道:“你这个人,官欲膨胀,欲壑难填,事情成功了便享受功劳,事情失败了便推托过错,虽有寸功,也是投机取巧而来,蒙混世人罢了。”
姚同光也跟着道:“羊大人既然提到这些功劳,我们便一桩桩一件件说起。平定巴蜀叛军,最终遗留祸患,目前闽中省佛母教盛行,就是源自巴蜀莽腾氏族余孽所为,致使东南一隅动荡不安;大漠省建造的仙人石像,经过勘测,仙人石像不指天不指地,右手食指偏偏指向皇家陵园,直指皇族列祖列宗,大逆不道,昭然若揭;修造的两江运河,致先皇溺亡于以你羊宏盛命名的羊公溏,此乃羊开凿运河时,下的巫蛊之术,陷害先皇,图谋不轨;建造的西部长城,阻隔神龙山脉与神龙国九州气数,致使二十年来国运不济。嘿嘿,羊大人,你还想再听下去吗?”
羊宏盛脸色青红不定,再也忍耐不住,“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但觉天旋地转,再也强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这一下变故,堂上大乱,三位大人惊得站立起来,都下了座位,上前看视,见其气若游丝,拍打摇晃都不管事,阚明远和姚同光面面相觑,此人虽已被皇上罢免,但到底是身份特殊,这若真的被气死了,反而不美。唯独顾文忠真正担心他的安慰,忙命仵作救助羊宏盛。
仵作又是掐他人中,又是按压虎口,最后一盆冷水淋在羊宏盛头上,这才将他激活过来,但其后一直神志模糊不清,言语含含糊糊。
接下来,阚明远和姚同光又审问了羊宏盛一些罪状,可旁人听来也是明显东拉西拽,莫名其妙,这一审直从上午审问到晚上,阚、姚二人又来回替换,车轮战一般,竟没一刻休息下来的时候,只审得羊宏盛身心憔悴,精神困顿,萎靡不振,一位六十岁的老人,身居高位,养尊处优惯了,何曾遭遇到如此对待,受得了如此摧残。
顾文忠并不审问,只在阚、姚二人做的太过分时,或强制,或怀柔地使得他们停止,阻住了多次欲对羊宏盛施加大刑的动机,保住了羊丞相的体面。要知道,此处乃都察院大堂,衙役都是听从直属上司顾文忠命令的,阚明远和姚同光即使再强硬,也是使唤不动这些人的。
到得最后,羊宏盛的罪证已然越来越明显,阚明远和姚同光心上也是十分畅快,当下便要叠成文卷,定罪申详。
二人嬉皮笑脸,分从左右探头靠近顾文忠,异口同声道:“顾大人有劳了!”
顾文忠低头闭目,非常不想理会他二人。
“还是顾大人厉害呀,”姚同光轻声笑道:“罗织罪名,巧设名目,当属典范,我等望尘莫及。”说着,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纸笺来,打开,放在公案上,推到顾文忠面前。
顾文忠不看则已,一看惊人,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见笺上白纸黑字,洋洋洒洒,赫然写着:
假平定巴蜀叛乱军,遗余孽闽中生动荡——窃盗禄位,一罪也;
仙人山颜面暴戾相,食指向皇陵示不敬——大逆不道,二罪也;
造运河命名羊公溏,图不轨邪术溺先皇——巫蛊弑君,三罪也;
西长城阻隔神龙脉,遭劫数九州国运降——祸国殃民,四罪也;
居高位左道惑主听,设名义事宜迷主见——欺君罔上,五罪也;
助通商索贿拢异宝,借权势纳供收民脂——贪赃枉法,六罪也;
霸庙堂民生致凋敝,掌国计生灵遭荼毒——玩忽职守,七罪也;
有违逆朝廷之律法,具草莽招揽壮羽翼——结党营私,八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