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县新街,正儿八经的名字叫兴安街,趁着还没完全入冬,左大头带着人先挖了地基。
在规划好的地上,全县城的人忙的热火朝天。
虽然忙,但一切忙中有序,什么人干什么事,分在什么组,由哪个人管理,定的明明白白。
近两年相处下来,县衙和百姓之间早有默契。
到了九月二十,天气越来越寒冷。
在西山砍柴的那群赌鬼,日子越发不好过,每天又冷又饿,还有干不完的活,手上动作稍微慢些,旁边就有鞭子挥下来,几天下来,这些赌鬼简直脱了一层皮。
郑林生现在看来倒真有几分可怜相了,手上搬着木柴,嘴里不断哎呦哎呦的哼着,他活到这么大,可算知道了苦是什么滋味。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可真要他去死吧,他万万不敢。
由此,他在心里埋怨起郑家生,怨怪对方不想办法救他,当然他并不知道郑家生想用女儿换他的心,一味的想象郑家生躺在家里的好日子,越是想象就越是怨恨他的二哥。
不过,无论他心里什么想法,他周边的人都不会在乎,狱友只想抢他的饭,衙役更是不拿正眼瞧他。
他这里哀怨不止,别处却是亲人相逢,满心欢喜。
“老三!老三!”曾大树还没靠近,就认出了人群当中推着车的曾老三。
曾老三听到这声音,也朝他招手,嘴上大声回应,“大哥!”
“哎呀,是老大的声音。”曾老娘高兴的抹泪,见自己儿子冲这边跑过来,她也快步迎了上去。
总算母子两人面对面站着,快一年没见了,曾老娘用力想将眼前人看清。
“娘!”曾大树用力握住曾老娘朝他伸出的手,这一眼就看出他娘老了许多,“你身体还好吗?”
“好!”曾老娘点头,“我都好。”
母子相逢的感人场面没有持续多久,旁边就有个声音插进来道:“怎么不见大嫂,躲着婆家人呢?”
池春美一出声,曾大树脸上的笑容瞬间散了。
“二嫂。”曾老三放下手里的车,“你要是有力气,别用在嘴上,来推车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