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怕麻烦,百姓上哪里说理去?”八方说,“山匪们所吃所用的东西,总不可能是自己劳作所得吧?遭他们抢劫的人,难道就因为当官的怕麻烦,就得要自认倒霉吗?
明知他是那样的官,还容许他坐在官位上,这不就是官官相护么?
少爷,我真看不惯。”
“我也看不惯。”孟长青说,“但我不敢弄他,是私心作祟,也是胆量不够。”
“我知道,卫大人帮过您,所以您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事。”八方道:“可我不懂花大人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卫大人也有恩于他?”
“我自己的背都挺不直,就不说别人了吧。”孟长青摇头笑叹,“总归险山上危险已除,于我、于北山县有利。
至于受山匪迫害的百姓,我心中有愧。”
孟长青一向知道,人心就像浅色的染布,好染色的很,却没想到,自己的心也是块根本不例外的布,黑的这样快。
原来能扭曲是非对错的不止利益诱惑,还有难还的情谊。
凉州又开始下雪。
漫天的雪盖下来,盖不住苦难和丑恶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