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吴越士卒的欢呼声越来越响,战斗力也一个比一个强。
他抬头一望,看见钱弘佐的大纛已经缓缓近前,周围皆是奋勇向前的亲卫。
又是一队精兵杀向了他,他深知已不可能斩将夺旗,将半截长枪反手握在手中。
他仿佛又回到了他少年时期,他摔碎了主人李简的一块宝砚,只有射中天上飞过的乌鸦,才能赦免他。
他闭上一只眼,两耳仿佛再也听不到周遭的嘈杂,天地为之宁静。
他一只眼睛瞅准前方,朝着钱弘佐的大纛奋力掷出。
只要大纛倒下,吴越军便会以为钱弘佐战死了,陷入混乱,战局说不定会再次逆转。
机会只有一次,就像少年时他射乌鸦一般。
半截长枪如同一支短矛,朝着钱弘佐激射而来。
钱弘佐暗道一声:“卧槽。”拔出腰间佩剑,抬手一剑将长枪磕飞,小腹随之抽了一抽。
吴越军见状,大呼:“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钱弘佐剑指前方,大声道:“杀敌!”
何敬洙却没有等到大纛倒下,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边上的亲兵焦急的拉扯他,喊道:“大帅!”
这时一杆长枪刺中了何敬洙的小腹,尖锐的枪头在甲片之间摩擦,发出“滋滋”的噪音。
何敬洙发觉小腹一痛,这才回过神来,双手握住枪杆,一用力,竟将长枪折断。
那名刺他的吴越军露出惊恐的神色,何敬洙大喝一声,将那枪杆猛得一下插到了那人脸上。
这时,又是几杆长枪杀到,他身边的士卒已经只剩下几人,周围血流成河,地上泥泞得脚踩上去都黏靴子。
钱弘佐大声道:“投降不杀!”
吴越军士卒也高声喊道:“投降不杀!”
何敬洙此时已不知从哪里抢过来一把朴刀,连续斩断了几杆长枪,但他已身披数创,一条大腿也受重伤,已是无法行走。
何敬洙再一次砍死一名吴越军士卒,手中的朴刀也被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