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声地往里挪了个位置，李穆歌望着毫不客气地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询问道：“怎么这个时间才出来？”

“喂，大哥！你姐我高三了好吧，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想早退就早退？”

披散着一头柔顺长发的李沐诗撇着嘴抱怨着。

李穆歌漠然斜了一眼这个自称家姐的女孩，“苏沐，你……”

“请叫我李沐诗，谢谢！”

“我……”

“请叫我李沐诗，谢谢！”

“你……”

“请叫我李沐诗，谢谢！”

“……”

“呼——”李穆歌长出一口气，“姐，我错了。”

“哼哼！”李沐诗仿佛一个打了胜仗的高傲孔雀，揉了揉李穆歌的脑袋，“这才乖嘛！乖，回家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看着身旁这个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的“姐姐”，李穆歌万般无奈。

……

女孩原本是叫苏沐的，至少在李穆歌认识她时如此。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同一所孤儿院里，女孩比李穆歌大一岁，“早慧”的李穆歌从小没少被女孩折腾，“没爹没妈”的少男少女，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产生共鸣。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女孩便开始以李穆歌的姐姐自居，甚至一度想让李穆歌改姓“苏”。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但却从未让李穆歌松过口，愣是没有答应。

直到十二岁那年，李穆歌走出了孤儿院，以“自己已经有能力养活自己”为由，选择自力更生。

那一天，穿着白色小裙子，活像一个洋娃娃般精致的女孩，望着背着背包，站在孤儿院门口的李穆歌。

“你为什么要走？”

“想走，就走了。”

“可是你这么小，怎么自己养活自己？”

李穆歌没有回应，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沓钞票。

“你抢银行了！”女孩大受震惊。

没有疑问，只有震惊。

小小只的李穆歌满头黑线，“我有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便宜老爹——你别问我为什么有亲人，却还要生活在孤儿院，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给了我不少生活费，够我活得很好了。”

女孩一把拉住李穆歌的手臂，眼神真切，“带我一起走吧！”

“不行！”

“我是你姐姐！”

“……不是亲的！”

“……”

女孩不说话了，眼睛泛红，滴溜溜的大眼睛里，泪花转啊转。

一看到女孩哭了，李穆歌紧张了起来，不知为何，他不愿她哭。

“你……”

“你……带我走吧。”

“……好。”

回应的声音略显挣扎。

“我是你姐姐，对吧？”

“是。”

“你叫李穆歌，那作为你的姐姐，我以后就叫李沐……诗啦！”

“好。”

“那你看，姐姐名字都换了，为了你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以后你要花钱养我！”

“……好。”

“不能不要我，你现在有钱了，要养我一辈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