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树叫醒陈修远,两人出了门,打算去吃晚饭。
“你这边怎么没人了,乐队的人呢?”
陈修远拿着手机和耿树聊着天,走在村里的小路上,随意地打量着路边的房子。
“大学毕业后,猴子、张阳熬不住了,去音乐公司上班了。就剩我、疯子和石头三个住在这边了。我们三个现在就等别人乐队缺人了,就过去帮别人演一场,打打零工,你还别说,技术提高挺快,又认识了不少朋友。”
耿树提到自己的乐队,有些心酸,大学搞了三年的乐队,一毕业,生活的压力就逼着大家不得不低下头。
“那你怎么不回家?你爸妈不是一直想让你回去继承亿万家产?”
陈修远见耿树有些低沉,拿起手机,和好兄弟开开玩笑。
“快了,我爸妈当初同意我来燕京学音乐,就和我说好了,给我五年时间,随便我玩,没有什么成绩的话,就要滚回去接班了。”
耿树看了一眼手机,抬头认真地和陈修远说,这是他第一次和陈修远提到这些事情,陈修远算算时间,也就还剩半年时间了。
“不想回去?还想折腾一下?”
陈修远注意到好兄弟脸上的不甘,有些不忍,用手机又问了一句。
“肯定不甘心啊,我从初中接触摇滚乐,算下来也有小十年了,梦想着站在音乐节的舞台上,让台下所有人为我狂欢,呐喊。现在让我放弃这十年的坚持,回去接班盖房子,我肯定不甘心啊!”
耿树满脸苦涩地走在一旁,和好朋友聊着自己的梦想和现实的残酷。
“现在不回去也不行了,一毕业我爸妈就断了我的粮草,给我说我已经不再是学生了,让我自力更生,我同意了。结果现在才四个月,就快坚持不下去了。”
耿树的乐队,完全是大学期间,因为兴趣和爱好组合在一起的,家庭都还比较富裕,大家一起凑钱,玩玩闹闹地搞了三年。
现在毕业了,都是要参加工作走上社会的人了,肯定不能再伸手向家里要钱,现实马上教他们做人。
猴子和张阳还算理智,坚持不下去了,马上去找了个音乐公司的工作,还算勉强能养活自己。
耿树、疯子、石头三个,就是比较头铁的,三个人去了各种酒吧和Livehouse推销自己,结果很惨烈,除了一些小酒吧偶尔让他们热热场,根本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后面还经常要靠猴子和张阳微薄的收入来救济他们三个。
现在,三个人开始分开行动,开始去和酒吧、Livehouse里的各个乐队合作,给别人乐队打工,哪个乐队由于一些原因缺人,他们就去顶上。
地下乐队圈子现在笑称他们是“备胎乐队”,是整个燕京所有地下乐队的备胎。
看着耿树平淡的述说着最近几个月自己乐队所经历的种种,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上学时,神采飞扬的劲头,陈修远心里有些难过了。
理智一点讲,陈修远也认可,让耿树他们遭受些现实生活的毒打,让他们认清事实,是好事。
不过,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没有了以前的那股一往无前的冲劲,没有那种为了梦想不顾一切的冲动,陈修远还是有些不忍。
耿树带陈修远来到一家小馆子,照顾到陈修远的身体,点了一些清淡的菜,又点了一些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