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逢

双龙之息 关军师 1077 字 4个月前

从因兹佩尔山往南,原本被龙吼烈焰烧毁了的森林村镇,又因这北方流星一击,霎时冻结,三百里道路河流,山川原野,连坠下的人类城镇,都结成冰霜。又被流星能量震碎,四面八方吹飞,尽都散落成了一望无尽的冰碴。

漫天的雪花冰晶,四面飞舞。这一个城镇中,冰雾散去,方才发出第一声龙吼的女子,趴在地上。一只覆盖着蓝白鳞片与利爪的脚,踩在她头上,又一抬起,狠狠地一跺脚,把她的头踏入地面。结冰的泥土地面被踹得震裂,那倒地的女人,也发出痛哼。

在她身上,另一名女子,两手龙爪擒抱着地上女人的一片翅膀,一脚踩在她的头上,凶狠地说道:“母亲!我爱你!”

这语言如同吼声,她说的,是龙语。这是两头龙,一头火龙,一头冰龙。

那冰龙也如火龙这般,背生双翼,鳞甲覆体,长尾不停摆动,四肢俱是龙形。但她的鳞片与角质甲覆盖得更多,头上的龙角,也曲折往下,延伸在颈旁。她的长发雪白,泛着幽幽蓝色光辉,全身鳞甲与龙翼尾巴,也是蓝白色。凛冽气息,弥漫人间,冻结大地。

她的龙足,踩在地上火龙的头上,两只龙角之间。这冰龙又吼一声,抬起龙足,一脚往怀里抱着的翅膀跺下去,踩断了手中火龙龙翼的根部骨骼。

地上的火龙被踹断了翅膀,挣扎发出野兽的苦痛嚎叫。那冰龙一掀,把火龙扳翻,正面躺在冰地上,两足横跨,跨在火龙身上。怒吼一声,又俯身下去,一拳直击在火龙胸腹之间,把她的鳞片角甲,打碎一片。又挥出一爪,这一击龙爪,狠抓在火龙头脸上,抓破了她的头额脸颊。然后单臂掐着火龙的脖子,把她抬起,举过头顶。

这火龙被掐着颈脖,高举在天。她满头满脸,都是她自己的龙血,胸前鳞甲破碎,背后龙翼折断,受了好几次重击,重伤得似乎难以动弹。

但她的双手龙爪,忽然抬起,两手扳住了冰龙的爪子,一扯挣脱开来。背后龙翼一振,霎时断骨重连。翅膀扑扇,飞在半空,双目一睁,张口发出一声龙吼。

“吼!”

这吼声击退了冰龙,爆发出灼热气浪,熔化了周围的坚冰。

冰龙双爪交叉,埋头防护吼声,然后抬头一看,那头火龙,已高举右臂,就要冲杀过来。于是也发出低沉闷吼,准备迎接火龙的这一击。

谁知那火龙向冰龙冲来,右手爪上,突然爆发出金色光芒。冰龙看到金光,呆住不动。被那火龙一扑,撞倒在地,猛烈的火焰爆发出来。

但是,冰龙却没有受伤。她躺在地上,被火龙的龙爪死死地摁住了胸膛。她的脑袋左侧,龙角边上,一道寒光闪耀,一把长剑,刺穿了大地。

这是一把华丽的双手剑,红色的剑柄,金色护手,连剑脊俱有镶金妆饰。十字交错中心,嵌着古代魔法水晶。剑身如同镜面,坚韧狭长而且锋利至极。

冰龙看到这柄剑,被火龙持握,用古老的精灵语说了一句“龙战止息者……”

而火龙压在冰龙身上,一双金色眼眸,贴着脸盯着冰龙看了许久,嘶哑低沉地口吐龙语:“瑟兰奴。”

这一个城镇,经历了双龙之战,受冰封火烧,已经被夷为平地。长夜过去,东方启明,太阳神,降临世间。

火龙昨夜召唤了精灵圣剑,随着太阳升起,她将双手剑高举,那把剑闪烁金光,渐渐消失。她的回复能力,也在治愈修补被冰龙击打的重创。好在龙翼骨骼,通过精灵魔法治疗,已能飞翔。

她站在大地上,抬头仰望天空与雄伟的巨大山脉,呼吸地上的空气,摇摆龙尾,扇动着巨大的翅膀。火龙的呼吸声沉重响亮,如同一个个闷雷,起于地表。

冰龙直挺挺地跪在火龙面前,两臂抱住了她的腿胯,将头抵在火龙小腹上,不停地念着古老龙语中的“母亲”。她的长尾左右摆动,欣喜至极。还在亲吻着火龙的肌肤,甚至轻咬,甚至伸出舌头舔舐。

火龙的手臂前伸下去,不停抚摸着冰龙的白发与她的龙角。天上的白云渐渐飘过,她说一句“走吧。”转身往北。

冰龙听了,站起身来,退开在一旁。就看到火龙迈开两足,微微下蹲,龙翼向上展开弓紧,蓄足了力量,一个纵跃,双翅一扇高高飞向天际。于是也跟着火龙的尾巴,轻吼一声,往天空飞去。

南方云层重重叠叠,北去高空上碧天如洗。下方山脉连绵,草原广阔,江河蜿蜒,这世界上的风景,美不胜收。火龙在伊斯塔利山底下,被封印沉睡已超过了三千年的时光,这时候再次俯瞰世间万物,只觉得,这已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世界了。

但她还记得,上一次双龙一齐飞翔,与上古所有神明战斗,与第二纪元所有古老巨龙厮杀。火龙的血液里,那一股火热激昂,重新点燃。不由得发出吼声,全身都沸腾起来。

她们飞过白昼与黑夜,飞过崇山峻岭,飞过河流与大海,飞过一个个人类的王国,飞过那些人类城市和王城。她们在高空用龙语交谈,互相询问被封印的情况,飞跃整片大陆。

伊斯塔利山与因兹佩尔山,这两个地方所发生的灾难,第一时间就被世界上的眼睛盯上了。因兹佩尔山所处是人类的居所,周围城市的治安官与警卫队首先赶到,但是他们没有能力探查灾难发生的原因,只能请求等待,等着宫廷魔法师到来。

而伊斯塔利山,远离人群,只有那一只小鹿,蹦跳着逃跑,躲过了落下的火焰与熔岩,来到一条小溪边。它把这座大山所遭受的一切,告诉小溪。溪流踊跃,汇入大河,大河流向远方,对土地与花草轻语,对森林与小鸟倾诉。于是,遥远东方的精灵,也得到了巨龙的母亲,醒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