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却是知道昌国公秦斐想的太天真了,他一生驰骋疆场,前半辈子只操心打战的事情,后半辈子回到上京,也有老太太操持,因此不明白上京各个世族的弯弯绕绕。
但秦昭回来这么久,与上京世族小姐打过交道,非常明白她们将名声看得有多重要。
虽然有清明之人明白名声并不应该被连累,但世族声望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真有府内姑娘做了毁损名声之事,就算有人明白祸不及其他人,但联姻仍旧会权衡利弊,寻求一个更适宜的结合。
秦昭伸手为老太太抚了抚后背,却说不出一句不去的话。
她的天地是万里关山,不是后宅的锦绣。
老太太见她这样子到底也不忍心说得太重,只是轻轻的拉着秦昭的手拍了拍,她摸到秦昭本该娇嫩的手掌上全是磨出来的厚茧,一时目光一软,心中潮涌翻动。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嘱咐:“昭姐儿,你不想钰姐儿她们,也要想一想你亲姐姐,她到了年纪,正是紧要之时,你若真要去与男子比武,说不得真将她耽误了。”
秦昭一怔,嘴唇阖动半响,目光却是逐渐变得坚定。
她与秦浔早就谈过,秦浔希望她走自己的路,那她就不会辜负秦浔的期望。
秦昭将手从老太太温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她明白老太太的担忧,也知道她苦心孤诣也是为了国公府,但他有自己的固执,于是她后退了一步,在大堂间直直的跪了下去。
眉心点地的时候,秦昭语气无比坚决:“祖母,我自知女子处世艰难,但正因如此,我就更需让世人瞧瞧,女子不输男儿。后宅只是束缚女子才华的牢笼,她们有千百种能力无法施展,因此这天下才成了男人的天下,而我偏要打破这种平衡,让阳光晒到每一个人身上。”
“我自知能力微小,与沉重的礼制对抗不过是蜉蝣撼树,但正因如此,我才要做开头之人,为后来者寻求作一盏明灯,只要我命不死,长夜终会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