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提示。
花花忽然有点慌,四处查看,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不过是很大的那种,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毕成一直和爷爷住一起,所以没有第二张。
看到花花紧张,毕成微微一笑:
“花花,很简单,院子里有两张木板。”
花花立即释然,两个人马上动手,很快就在地上搭起了一张床。
两张床面对面,距离大约有四步。
把爷爷的枕头、褥子和被子丢给花花,毕成爬上自己的床,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四竿,花花已经翻起了门前的两分地,正在里面撒播种籽。
看到毕成起来,急忙端来洗脸水,生火熬茶,一张还有热气的面饼也来到毕成面前。
“花,难道你没睡觉?”
花花一笑:
“哪能呢?你看看太阳,现在都快中午了。”
毕成以后的日子很舒服,吃喝不愁,银钱有余,书画被齐全买出了一批又一批。
毕成的出售方法是:出售十张爷爷的,代销两张自己的。自己的价格是爷爷的一半。
开始的时候,齐全为了得到爷爷的作品不得不销售毕成的。后来齐全发现喜欢毕成作品的人很多,而且价格便宜利润高,所以就自觉要求加大毕成作品的数量。
借着这个机会,毕成把自己作品的价格提高了一成,这个价格在齐全的接受范围内。
有一天花花问:
“你的书画价格够高了,但没有见到你抬价争吵我还是很意外,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因为我发现你对齐全很厌恶。”
毕成摸一下花花的脸蛋说:
“知我者,花花也——先让他传播,等我有了名气再说。”
花花摇摇头说:
“你的作品已经出售了不少,不能一直是这样的价格……”
“我也很焦急,可是想不出办法。”
两个人相对沉默,好久以后花花说:
“我有一个办法……”
“有什么办法快说。”
花花笑笑说:
“我这个办法很坏,可是很管用。”
嘴巴靠近毕成的耳边,毕成听着听着就鼓掌大笑。
这天是齐全取货的日子,他刚刚进毕成的院子,就听到毕成和一个人争吵。
“一百二十两太高了,卖不够本怎么办?”
“你尽管加二十两银子卖,卖不出去算我的。”
“一定要签合约,买不出去的你一定要收回,这个要写进合约。”
齐全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几步奔进屋子:
“毕成,做人不能这样吧?我们可是合作两代人了。”
毕成满脸堆笑:
“齐叔啊,我们虽然……可是我的作品价格一直上不去啊……再说了,人家的这个价位……”
“上不去上得去商议之后再说,不能这么先外人再我吧?我们是外人吗?”
“我眼里都一样。当然可以给齐叔一点点优惠……别人一百二十两,齐叔一百一十五两,够意思吧?”
“毕成啊,四十两到一百一十五两,提价太高……”
毕成好像很为难地说:
“还有,人家把我的价位提升到和爷爷的一样了!”
“这个……啊,毕成一样就一样,许多人都喜欢你的画超过了你爷爷的。”
那个高个子老头立即说:
“我竞价:一百二十五两,但销不出去的返回来,这个一定要写进合约。”
毕成两手对着齐全一摊:
“齐叔,你看看……”
齐全大怒,对着高个子老头吼:
“一百二十五就一百二十五,哼,我看谁能把这里的书画拿走!”
高个子老头急得在那里打转转,可是毕成首先要和齐全签订合约,毕竟人家是老客户啊!
“我们已经是两代人的交情了,齐叔的面子可比十两银子值价多了。”
毕成对高个子老头道歉说。
就这样,毕成的作品由一件四十两变成了一百二十五两,爷爷的同样提高到一百二十五两。
大获全胜的齐全走后,花花请来的这个远方亲戚得到了毕成五十两银子。
两个外人刚刚离开,毕成就紧紧地抱着花花又蹦又跳。
忽然毕成停了下来,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升起在心头。
这天晚上,卑鄙下流无耻至极的毕成钻进了花花的被窝,说他的被子太薄了。
三个月后的一天,毕成忽听村子里锣鼓喧天,紧接着一群人来到他家。
一个老头从轿子上下来,问傻愣愣的毕成:
“你就是毕成?蛇龙尊者?”
“是。”
“皇上下诏,要你进宫作画,你马上收拾一下。”
毕成还在那里发呆,旁边的府督和州督、镇长一齐呵斥:
“毕成还不跪下接旨!”
武王朝廷规定,全国分为三十六府,每府五个州,每州十二镇。府里最大的官叫府督,州里最大的是州督,下面是镇长,镇长下面是村长,村长下面是族长。
毕成急忙跪下,问那老头:
“能不能明天?请问就我一个人吗?能不能带家眷?我妻子一个在家我不放心。”
后面跪着的花花“腾”一下子就脸红了。
花花和毕成之间什么名分都没有,本来准备近几天就提亲结婚的,可现在……
“不行,一个时辰后立即出发,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镇里,没地方住。不能带其他人。”
镇长对毕成说:
“赶快去准备。”
可毕成此时和花花还在蜜月期,无法割舍那如胶似漆的美好日子,说什么也不想离开花花。
“如果是这样,我……我拒绝跟你们去!”
“反了天了?”
府督州督一齐大吼。
毕成吃了一惊,看了看周围当兵的手里的刀剑,立即萎缩。
没办法了,毕成把花花叫进厨房,紧紧地抱着她,在耳边低声说:
“等我回来,其他的事情我相信你会处理。”
花花点点头,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你这样的人杰,要回来可就难了!
毕成一边抱着花花亲热一边偷偷地把所有的银票金票塞进花儿的衣袋里。
“你去吧。”
“花花,太短暂了,我还没有和你处够,我们才好了一个月。”
花花一下子泪流满面。
她什么都懂,但什么也不说。
以后的路谁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花花很肯定,那就是她已经失去毕成了。
外面响起镇长的咳嗽声,花花推了一下毕成:
“能不能给我一句话。”
毕成立即推开花花,拉着她跪下来:
“皇天在上,爷爷在土里,我毕成发誓,花花是我的妻子,我是花花的丈夫。”
说完,两眼望着花花。
花花双手合十说:
“皇天在上,大地在下,父母在中,我花花一生只有毕成一个夫君,但毕成可以有多个,我不介意。”
“花花你胡说什么?”
“毕成,叩头吧!”
两人叩头,算是有了夫妻之誓。
毕成刚要离开,忽然撕下自己的白衬衣,咬破指头在布条上写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天覆地陷,此心不变,毕成书”交给花花,然后出了屋门,随着镇长而去。
当天晚上住于落阳镇。
吃了晚饭,换了一身镇长给的紫色衣服,以及鞋袜丝帽,在镇长家的后花园看了一阵月季花,然后简单洗浴了一下,便一个人看书,午夜时和衣而卧。
第二天坐了轿子上路,前边二百披甲执锐的骑兵,后面二百一身黑衣的短刀手,五六百人前呼后拥,一路浩浩荡荡奔向金阳州。
“落阳镇,金阳州?向阳府?哈,怎么都有个‘阳’字?就连我们那个小村子也叫落阳村。”
这些名字让毕成起了兴趣,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阳”,他还是想不明白。
毕成的轿子有四人抬,一身的竹子结构,走起来晃晃悠悠,上下颠簸。
毕成一会迷迷糊糊,一会又非常清醒。
忽然毕成看着后面抬轿子的一个大口汉子笑起来。
这个汉子的口很大,所以毕成把他叫大口,早上刚刚起步,这个大口就提出给自己画一张像,被毕成拒绝了。
所以,轿子就非常颠。
大口看到毕成对着自己笑,就问:
“大人,您笑什么?我们可有什么地方不对?”
毕成又笑:
“如果这轿子再这么颠,可能我会不坐了,然后对州督说……唉,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