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要塞老人’不受控制的‘人格面孔’，换言之，都是他自己。

没有五官的老人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转身，大门变的透明，而透明大门的后面，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一身白衣，盘坐在地。

“好久不见了，要塞。”

“好久不见了，我的第一人格，”无面孔的要塞老人冷漠的道，“在这里待的还习惯吗？”

“勉强能适应，”慈祥老人笑道：“只是我要提醒你，你在利用别人，别人也在利用你，小心那些云端贵族，你知道的，它们有能够进入你我体内的钥匙。”

“他们如果进入，只会成为我的无数人格衍生体之一。”

“也许是这样，但如果他们变成了另一个怪物的子体了呢，你知道的，他们在宇宙社会和塞博试验场两边做掮客，指不定就沾染了一些脏东西。”

“你总是这样杞人忧天，正是你的固步自封，才让我选择彻底摆脱你。”

慈祥老人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而房门也不再透明。

没有面孔的要塞老人来到了另一座房间前，推开门，同样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槛外面。

这不是没有原因的，门内根本没有地板，取而代之的是不断下陷的‘雪层’，这里的‘雪崩’比高工见过的还要危险，因为除了地板的‘雪崩’之外，上方空气也被‘雪崩’，一道道‘冰棱’从空间中插入插出，冰棱上面满是裂纹。

对方掌握‘空间’的强度，并不比‘紫能之弦’要差，甚至更具破坏性。

而在地板的‘雪崩大洞’上，一道隐约的人影看到‘要塞老人’，发出嚣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要塞，狩猎崩坏的时间是不是到了，按照当年的交易，你是不是该放我出去？”

“还不到时间。”

“别想蒙我！”人影从‘雪崩’中挤出上半身，那是一道透明且妖异的人形，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对方那对血红色的眸子。

“我能够感受到，十三号崩坏体诞生了，按照我与你们的约定，你必须放我出去！你可别忘了，一百年前没有我的帮助，你是怎么驱逐自己的第一人格的？”

“我是想把你送出去，以‘攻壳机动部部长’的名义，”要塞老人平静道：“但很可惜，深网否决了这个提议，她提议由‘五号崩坏体’的宿主担任这个部长，赛博坦那个没脑子的也同意了。”

“呵！呵！呵！又是那个贱女人，”‘雪影’发出一道愤怒的嘶吼声，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崩溃了，雪崩无止尽的扩散开来，当场淹没了要塞老人。

“当年如果不是被这个女人欺骗，我早就开始狩猎了，要塞，你的怀疑没有错，深网早就被‘一号崩坏体’占据，她现在不是站在你们这一边，而是站在‘崩坏体’那边的，你想想看，这一百年里，她阻止了多少次你们收容崩坏体的行动，她是个骗子，她就是想要等那件‘宇宙遗物’合成成功，带着它离开这颗星球，从而摆脱‘上层文明’的控制，快放我出去……”

随着‘雪影’的怒火，雪崩冲入‘走廊’，所过之处，将一切都化作白茫茫一片，哪怕是能造成星球危机的怪物们，也在‘雪崩’之下烟消云散，包括刚刚那个‘慈祥老人’。

‘慈祥老人’皱着眉头，却并没有看向‘雪崩’，而是另一个房间的方向。

“我会再找机会的，放心，你不会等多久的。”

要塞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要心急，只要你没有拿回你的躯壳，你的力量就不可控制，现在的‘崩坏体’中，可是出了好几个强力人物。”

砰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关门声，之前的‘雪崩异像’全部消失，好似压根不存在过一样。

无面孔的老人静静站在原地，似是在思索什么，最终，他重新迈开脚步，而他去的方向，正是之前慈祥老人看的那个房间。

要塞老人再一次推开门，房间里没有人，只有照满整个房间的金光，光芒并不像是‘雪崩’那样危险，反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以及一丝威严。

要塞老人没有五官的面孔，仿佛都安详了几分。

那是一种与‘赛博试验场’格格不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