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没有多留,起身回到了自己院子。
她前脚刚走,程总管就来禀报,说殷嫔来了,然后立即让人在门洞上方摆了几盆阔叶绿植,长长的阔叶垂落下来,绿叶蔓延,地上再放几盆菊花,将门洞挡了个严严实实。
殷嫔一脸担忧的走进院子,坐在了楚翊的床边。
她强行看了一眼楚翊的伤口,眼泪顿时掉下来:“你怎么敢带着程序一个人就去剿匪,你要是死在了土匪窝,你让母妃怎么活……母妃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你以后在做任何决定之前,能不能想一想母妃啊……”
殷嫔哭的肝肠寸断。
楚翊只觉得头疼。
等哭够了,殷嫔才停下了,絮叨道:“还好你也不算白受伤,这回你活捉了匪王,几乎是用命换来的,你父皇知道自己当初收回你的剿匪精兵大错特错,这不,让我将宝剑给你带回来了。”
这是楚翊十五岁之时,皇帝赐给他的宝剑,他一直很珍惜,如今重新回到了他手中。
殷嫔叹了口气:“虽然你荒唐,为了个女人不要封王封号封地,但你父皇还是心疼你,不舍得真的不要你这个儿子了。我和你父皇商量过了,答应让你那个心上人为侧妃,一个来历不明的农家女能上皇家玉碟,已经是破了老祖宗的规矩了,翊儿,你别再任性了。”
楚翊合上眸子:“母妃请回吧。”
“你、你真是油盐不进!”殷嫔一下子又炸了,“既然给你台阶你不下,那就罢了,你就一辈子住在这个破院子里吧!”
她扔下一箩筐气话,甩袖而去。
走的时候,她特意带人闯了好几个院子,愣是没看到那所谓的心上人的影子。
她不由气结,她这个儿子,将那个农家女保护的也太好了。
云初回到院子里,正在看云家的账本。
云家这么多年的家业累积下来,说一句家大业大并不为过,虽然营收多,但架不住云家主支旁支加起来人丁繁盛,光是维持日常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因此公账上的存钱也并不算多。
就比如云家族学,教孩子读书写字,还有武学堂,亦有女子专门的女红学堂,请夫子的钱,加上各类笔墨纸砚、针线、武器的银子,一年下来就快一万两了。
再有一个大头支出,乃祖祠的供养,一年不断的供奉和香火,每个月的族人聚会……诸如此类都是钱。
还有族里的鳏寡孤独,也都是他们这一支出钱。
银子的来源,就是云家这些年累积下来的产业了,之前是她娘打理,然后给大嫂,如今到了她手上。
云初将账本略略都翻了一遍,生意没有特别好,但也不算差,就这样一直下去,完全维持的了钟鼎世家的日常开销。
“小姐,四夫人来了。”听雪走进来轻声禀报。
云初放下账本:“让四婶进来。”
云家四婶满脸笑容的走进花厅里,那双眼睛扫在账本上:“哟,初儿在看账呢,这么多账本,累坏了吧?”
云初让人给她上茶,笑道:“不累。”
“肯定累。”云四婶一脸心疼,“谢家是寒门,里里外外所有事情加起来都不如云家十分之一,谢家简单的庶务处理惯了,再看云家这些事,你肯定有些处理不来,你娘忙,你嫂子怀着孕,你肯定不好意思去问。这不,四婶特意来瞧瞧,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云初道:“四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会不会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