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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醒来时,窗外阳光正好。
她呆呆地躺了一会儿,坐起身的同时,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总觉得皮肤上有着谁的余温,形容不上来。
她偏过头。
见床头柜上花瓶里的玫瑰换了品种,这几日每天都在更换,换的时间不定。有时是在她早上醒来的时候,有时是在她午睡醒来的时候。霓裳玫瑰旁边还摆着两盒糕点,是她喜欢吃的桂花糕和芙蓉糕,是京城旺角宫膳坊那家。
京城。
会不会是傅聿川来看望她?
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仿佛掉入针床,身体骤然疼了起来。好像有千万根细长的银针扎入她的皮肤,一寸一寸,蔓延进全身每个细胞,疼得她脸色霎那间就白了。攥紧了被褥床单,缓了好几分钟都没能从那股尖锐的疼痛里喘过气。
恰好这时南老随着主治医生进来。
刚进门,就看见林浅面色苍白,弓着身子极力忍耐着疼痛。葱白的双手攥得非常紧,指甲扎入掌心血肉。老人担心得拐杖都忘了杵,不利索的腿脚此刻都忽然利索了,忙不停地往床边跑。一直到护士听到警铃拿来镇定剂注射液,打入林浅的静脉血管,她才蓦地从窒息中缓过来,倒在床头的靠枕上,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一看就是她自己又想到聿川了。
怎么能不想呢?
那是她真心实意喜欢过的人,不可能不想起他。一旦她想起,就会跌入被电击的噩梦里,浑身痛得发抖甚至开始干呕。
老人满眼心疼。
他十四岁被征军入伍,打了半辈子的仗。就算是抓获了对方军队里的人,他们也从未实施过电疗。这种惨绝人寰毫无人性底线的恶毒手法,对方军队倒是常用,那些能抗住子弹的大男人都扛不住被电击,很多时候他们忠于信仰不出卖自己的国家,可是又忍受不住这非人哉的折磨,便咬舌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