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半。

即便是两人处得最好的那一段时间,傅聿川都没喊过她老婆,他也从未言说过情爱,除了叮嘱她出门注意安全,多吃一点饭菜,其余的他都不会多说。

听到这个称呼,林浅怔了好几秒钟。她有点不太相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于是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肩窝里的男人,怎奈他黏她黏得太紧,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半边侧脸,高挺的鼻梁,看不见他的神情。

林浅接了他的话,故意说:“签了离婚协议,解除了夫妻关系,我不是你老婆了。”

他沉默了半晌。

昏昏沉沉的模样林浅还以为他睡着了,正要低下头去细瞧他的时候,就又听见了他开口:“协议书上我没有签字。”

“你也没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去了,工作人员说必须双方到场才能领,不符合规范的事他们不做。”

“那要是符合规范你就同意领离婚证了?”

他想了想。

好几秒钟后才恍惚地想到原因,傅聿川说:“是你让我在下个月9月13号当天去民政局,我准时过去了。”

林浅眉眼有了笑意:“你还挺听话。”

傅聿川:“嗯。”

他竟然还应了。

自己夸自己很听话?

林浅将屋子里照明灯关了,只留着床边的两盏浅黄色睡眠灯。她低下头,伸手理了理他额前有点乱了的碎发,见他闭着眼睛,时不时小小地睁开一下,呓语般开口:“我计划五年内让傅氏破产,让傅君临入狱,找一个负责任的集团吞并傅氏,让傅氏所有员工有安稳的未来。”

“独立存在的纽约分公司,到那时就是阿寒个人名下的资产,他和齐景会过得很好。衍之是外科圣手,在伦敦能创造属于他的医学世界。南老疼惜你,我走的时候把林家的人解决好,这样你以后就没有阻碍了。”

“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人死了之后,有牌位才能获得通往明亮天堂的梯子,不然就只能四处飘荡。我不想飘在黑暗里,所以隐瞒了没有离婚的事实,这样的话我就算死了,也会有一个墓碑,一个牌位,叫林浅已逝的丈夫,不算无主孤魂。”

……

他声音太小。

小到林浅听不清楚,只听见他说他是林浅的丈夫。林浅摘了他脸上的眼镜,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他还在嘟囔呓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浅问他:“今晚在红梅山庄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