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澜点点头,“没事。”
张峻豪突然盯着平澜看了一会儿,“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平澜的呼吸一僵,张峻豪到底要说什么?她的心跳挂在喉咙边缘,急促却又期待。
平澜喜欢拍日出,她花了好几星期才拍到一张她认为满意的日出的照片。当时,黑夜吞噬了一切的不美好,太阳开始勉强露脸,黑夜和白天出现了一瞬的青色交界,如此的美丽。她喜欢这一瞬间,希望这世上的人也能没有短板、没有缺陷、不必在乎别人的目光与看法,就这样自然地存在着。
陆瑾宇却没有给予平澜一点点光亮,可是唐杨曾不止一次地告诉她:痛苦即成长。哪怕他们在各自的战场上各自摆烂,有时也干脆放弃。但相遇后,唐杨跟平澜说过,人不一定都要向前走,或许在自我激烈的冲突中才能找寻一丝光亮。
那个黎明,平澜和唐杨就站在宿舍的窗台边,一起看着黑夜吞噬了白日,乌云吞噬了小镇。
乐声渐渐落幕,新的一天来临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渐渐熄灭;起身早的人儿三三两两地前往单反器材室,亦不乏几个平澜不认识、但很钦佩的已是高二的榜样榜样的人。
“今天放学,一起去吃烧烤吧?”平澜的快乐亳不遮掩。
“好,四中最好的氧山烧烤。”唐杨的动作与顺风而应的叶子无一相同。
开学以来,他们都建立试题和错题集的资源共享,而这次拍完日出后的约定,就像是每周一次相互给予的见面礼。然而那个晚上,思考唐志奇结局的平澜难以入眠,是的,那是和平澜一同追求自我的洗礼。如果有幸在那个时间的那个空间和时间重合点遇见死去的唐杨,现在弥漫眼前的一定是磷火燃烧的显眼乌鸦。
关于乌鸦,唐杨曾调侃说,假如乌鸦的沉默是一种天赋,乌鸦也该属于特殊人类,它们的沉默传递消息,那是死亡的预告,还是活着的人对既往周遭的悼念。是暴风雨前的粮歌,是最丰饶的散场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