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小道士这才反应过来,“我等好心好意让你进来,同为修道之人,我、我雷清观与你有何恩怨,你竟要放火烧我道观?”
“二位可知晓,二位的师父,为了自身修行,在外草菅人命?”
“怎么可能?”年长些的小道士顿时怒目圆睁,“我师父在此修行多年,帮过的山下百姓不知多少,怎会做如此恶事?”
“绝不可能!我等参悟的乃是道门经典,侍奉的也是雷部正神,师父的法术与修为亦是自然而来,哪有为了修行草菅人命的说法?”
“不仅草菅人命,而且精心设计,好使人怨恨之死。”
“休得污蔑!”
“我师父虽说收钱不少,但也是为了清净,这些年来,每年下山替人驱邪降魔少说十次,怎会是你说的恶人?”
两人虽然害怕,但也盯着宋游。
宋游也与他们对视,片刻之后,才露出一抹微笑:
“这样啊。”
说完往前迈步,出了神殿。
猫儿仰头盯着,见状也连忙跟上。
“观中应当有些钱财,两位自取一些,便各自离去吧,别的不该拿的东西,就不要拿了。”
一人一猫走过院子,与两名小道士擦肩而过。
“轰!”
神殿中烈火一盛,几乎要冲出门。
一时间整间神殿全被火焰充斥,只感觉热浪涌来,光芒亮得耀眼,点亮了这山间的夜。
……
片刻之后,道观背后。
一个穿着干净道袍的中年道人软倒在地上,面色惨白,气若游丝,连眼睛也闭着,若非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而他的右手已经被从手腕处齐齐砍断,正不断流血。
一名剑客持剑站在旁边,腰身上的衣裳破了一块,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不远一匹枣红马静静吃草。
黑马则老实站在主人的身后。
宋游走来,看向剑客腰间:
“足下受伤了?”
“一些小伤。”剑客淡然说道,又用剑指了指身边的中年道人,“这人颇为狡猾,虽然觉得我们不可能来寻他,却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在道观后门的山上提前留下了一些虫子。舒某拦截他时,只顾着将面前飞来的虫子劈死,却是大意了,竟没有料到,身后的草上就有几只。”
“这虫子有毒性。”
“先生放心,托先生的福,舒某于剑道有些进展,虽还谈不上以武入道,却也有了些不凡之处。”舒一凡说道,“知晓这虫子有毒,但毒素也没法短时间扩散开来,舒某已迅速将肉剜下,过几天就好了。”
“那便好。”
宋游点了点头,看向地上的道人。
“听说道友在雷清观修行多年,也帮过山下不少百姓,不知又是如何走上此路的呢?”
“落在道友手中,道友断不可能再饶了贫道……”地上的道人依然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既然如此,要杀要剐,道友请自便吧……”
“足下可有懊悔之处?”
“说这些还有何用……”
“倒也是。”宋游点了点头,“足下所行之事,实在罪不容诛。按理来说,在下也没有资格审判足下,不过既然足下落到了在下手上,以足下的本事在下也不敢将足下交给官府,再者,以足下现在的伤势,可能也撑不到去官府了。念及足下在山上多年,多少为山下百姓做了些善事,便请足下自己选,是要魂飞魄散,还是自然死去。”
“……”
“不选么?”
“……”
地上的道人沉默很久,把头倒了下去,能看见不远处冲天的火光,这才说:“贫道在山上修行半生,便让贫道就这么死在这山上吧……”
这个角度的他自然看不见,面前的道人脸上已露出了一抹微笑。
“足下当真是山上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