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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京城中,消息亦是不胫而走。
有人踏进观星楼,夜访国师。
国师听了却是眯起眼睛,掐指而算,表情随时间而渐渐凝重。
有妖潜入鹤仙楼,禀报消息。
一直留意着北方动向的大妖听了,一边笑着说那雷部主官早该有此劫,一边又笑道北方妖王还没死几个,倒是德不配位的神灵先遭了殃,可等到通报消息的小妖离开之后,只剩自己与自己的尾巴,两人互相讨论几句,又忍不住感叹与心忧。
也有人将消息暗自记下,想等明早将之当做新奇事件讲给向往仙神之道的帝王听。
百姓没有那么关心这种事,这么晚了还在道观上香的人终究是少,然而但凡遇上的,知晓了的,都忍不住惊慌。
……
长江南北,四海之内,无论何地,只要供奉着雷部主官且神像有灵的,全都纷纷碎裂。
不知惊倒多少道人香客。
……
禾州景玉县,夜已深了。
街道早已无人。
道人依旧一身道袍,衣角都不曾坏,缓步行走,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身后跟着一名提剑的剑客,还有一只迈着滴溜溜的小碎步的三花猫。
三花猫时前时后,到处嗅闻。
今日天宫少了一位雷公了。
至于玄雷观的道士们,无论大小,都已交给刘郡守和县中捕役。
说来宋游和刘郡守的交集也不算多,要按宋游来看,也许这位刘郡守称不得能力超群,但也算不得差,幕僚也许也算不得顶尖谋士,但也称得上有些才智且敢于出谋划策,偏偏刘郡守听得进去,两人加起来,组成的刘郡守,本事倒也值得宋游信任,若非如此,也治不了这普郡了。
而那永阳真人与玄雷观的中年道长们,宋游虽不知晓他们做过多少恶,不过光是以活人炼制人傀一项,便当得上是死罪。
当时顺手取了他们性命自是干脆利落,一了百了,然而终究是交给官府审判要好一些。刘郡守既已说自己证据确凿,又有治他们的心,加之他在景玉与普郡也颇有威信,宋游便以冬藏灵力封了玄雷观妖道们的道行法术,交到刘郡守与县官的手中。
有道行法术的永阳真人他们治不了,没有道行的总能治了吧?
至于如何与百姓解释,如何安抚景玉民心,又如何整理证据审判罪人,如何分出大大小小诸多道士罪行几何,都该是刘郡守的职责与本事了。
反正无论如何,解释总比不解释好,无论如何,罪行也都是要分出来的。
倒也称不上送他政绩,只是本该如此。
除非在此的官府不作为,无心又无力,或是不小心把妖道们都打死了,否则无论谁当知县谁当郡守,大概都是会将这些道人交给官府的。
渐渐已快走回了酒楼。
“先生……”
剑客终究忍不住忧心。
“无妨。”
宋游只转头看他一眼,就知晓他在想些什么了,从容一笑:“你又何时听过,有凡人斩了神灵被天宫责罚的?”
“听过不少……”
“谣传罢了。”
“……”
剑客沉默了下,说道:“还是舒某无能,帮不上先生。”
“这又是哪里的话?”宋游摇头笑道,边走边说,“世人皆各有所长,你已帮了不小的忙。何况自进禾州以来,你的剑道进展迅速,恐怕离传说中的以武入道也就一线之隔了。若是用心参悟,破了这一线之隔,便超凡脱俗。若真能将天雷之势融入剑道中,我虽不懂剑道,不知以武入道之后剑势剑道又会如何,但想来以天雷之势,无论妖魔也好,神灵也罢,或是那几丈高的铁疙瘩,一剑下去,诛灭灵性,便也破了万法。”
“舒某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