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等的那个人炸得骨灰都不剩了,怎么回来?
回魂来见她们母子吗?
如此闹腾数日,霍三娘只要醒来,便无休止地要抱着孩子去找她的夫君。
接连打了几次镇定剂,她仍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以绝食抗议。
江南念看着奶娘怀中天真可爱、一无所知的婴儿,已毫无耐心。
她猛地踹开门,“唰”地把所有窗帘拉开。
盛夏灿烂的阳光,瞬间照进了阴沉沉、毫无生气的房间。
江南念看了眼窗外,随即又眼神淡漠地半垂下眼,望着蹲坐在角落、僵硬不动的未亡人。
她脸上满是冷漠和不耐,居高临下,连嘴角上挑的弧度都带着阴晴不定的逼迫意味。
“你不吃不喝也不管春生,还绝食。很有意思是吗?”
霍三娘脸色惨白,靠坐在角落,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扣住平安结。
“你懂什么,你都没有失去过,怎么会懂得到又失去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懂!”
霍三娘长时间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腿僵手冷,呼吸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但她不愿示弱,咬牙别开脸,强忍着发抖的声线。
“出去,我不想听你们劝慰……
“霍锦惜,你还要闹到何时?”
“他说待事情平息,再隆重将我们迎回家,带我回广东的老家。
往后连枝比翼,一生一世相伴,一家三口再也不分离。”
披头散发鞋都没有穿鞋的霍三娘色若死灰声若呢喃。
“他随星月号尸骨无存了!”
江南念站在她身前,目光投向她憔悴,仍美丽的脸庞。
“不是…你们瞎说…”
她猝不及防撞入霍三娘一双惊恐伤心欲绝的美眸。
这世上最让人底气十足的,不是尊重与平等,而是被偏爱。
江南念的声音喜怒难辨,“事实就是他已经不在了,你们母子的生活还要继续。”
已近癫狂的女子眼梢微斜,看向江南念,缓缓问道:“你们为何要瞒着我?为何不早些告知我?”
“早些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改变他的命运吗?”
“你曾说过,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妹妹,我知晓你有大能耐,你可否帮姐姐救救他。孩子还未见过他的父亲,他们连一面都未曾见过…”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救不了…”她连自己的命运都看不透,预知他人的又能如何。
霍三娘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此时一边求着眼前的女子,一边又将她推开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