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笑着唤他:“小官。”
他淡然的只是看着他,相对无言。
“小官,这么冷的天气怎么不进去等我,下次可不许了。”
“嗯。”对于她,小官也没有很多话。
张海客走了几步再回首时,院门阖上,已无人影。
时间渐行渐远,这些少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如雨后春笋般地长大了。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小月亮回到张家,找不到她的少年们。
她立于院中,看明月映雪,清辉满山,生出寂寥之感。
而她一直停留在原地,只要她不想无人可看见她。
此时她的小张们被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当作血包,只为寻回遗失的族长信物。
夜色中,小月亮紧攥着手中的糖,向着他们的方向步履不停地奔跑。
冷风迎着面吹来,她浑然不顾眼底刺痛,只想着快些赶往那个地方。
小官,等一等我!
顺着她在小官身上留下的暗线她找到了墓林,遍地坟墓,但正中间竟出现了一个古老巨大拱形的墓,墓前有一入口,直直的通往地下。
那入口很深,见不着底,像一张黑色血腥的巨口,正等待着猎物自行送上门。
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吹来,立于风雪中瑟瑟发抖的张家孤儿窥见一地的横尸,吓得肝胆俱裂,纷纷瘫软跪地任由人打量。
他们被抓住简单粗暴残忍的放血入面前无数血丝细小蚂蝗的沼泽地里,直到血被放空被遗弃在地。
好似他们的用处只是他们口中的血包,血净了就没用了。
任由尸体被野兽啃咬,剩下累累白骨口洞洞的盯着天空。
最终,声音越来越少,孩子越来越少越来越宁静。
那些小孩横七竖八地躺于地面,断绝生机,再也无开口可能。
张家人冷漠的持刀分立于两侧,鲜血沿着锋锐的刀刃滴淌坠地。
小鱼颓然跪地:“我不想死……”他的眸子不禁红了。
他还没有见到小月亮。
他还没有长大,他想要一直陪着小月亮。
稍微大一点的张海客拧起眉,思索了片刻,抹去脸上的污泥,走到小官身边,也盘膝而坐。
“小官,我会保护你。”
张海客将手按向心口,眼神坚定而决绝,像是要满腔的勇气加诸在身上,说服他,也说服他自己。
他是哥哥,他应该保护弟弟。
他还答应过小月亮,要保护小官。
他可以的,他要护住小官。
他怕护不住小官,小月亮再也不会理会他。
已经被放了不少血的小官面色惨白地倚靠着墙,摇摇头。
为首的张家人身形削瘦,腰别长鞭,身后拥簇着十几个魁梧的练家子,准备接着抓人放血。
“吸血蚂蝗太多了,还不够,还得再接着放。”
“听说张扶林的野崽子血脉不错,就他了。”
看守他们的张家人眸光一动,若有所思地看向护着小官的张海客:“你倒是对这些人心慈手软,手下留情。这一次带上你,你不会以为你能护得住他吧?”
“我来,你们别放他的血。放我的,我来代替他。”张海客看着小官苍白的脸色,提议道。
可惜,张家人根本就没把年弱的张海客放在眼里。
他残忍的踢开扑过来护住小官的张海客和张小鱼,提着他往沼泽地而去。
“你救不了他的,谁让他是张扶林和外族人生的野种。”
“圣婴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就是这小贱种的血还有点用。要怪就怪你的父亲不听话…”
“小官…”张海客和张小鱼无力的喊着他的名字。
来人重新划开小官的手臂放血…
赶过来的少女不再掩藏身形,她握紧手中的剑,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入口。
墓门被打开,奄奄一息的小官睁开眼,看到一角被积雪润湿的赤红衣摆。
“小月亮。”
乌发拂面,罗绮红裙,幽梅之息扑鼻而来。
是她!
她的手高高扬起,鞭子沉重地打在张家人脸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