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不想师父再花精力在这上面,我以为慕师姑知道后会恨苏家,哪怕不帮着师父,袖手旁观也好……我也没想到,慕师姑……”
子兰转身看向还躺在床上沉睡的酥绵,心中隐隐泛疼:“不负挚友,以死谢血亲,慕幻云……她两全了。”
只是可怜了酥绵。
子兰走到酥绵的床边坐下,轻轻抚摸着酥绵苍白的脸颊:“她那么想留住一个人……”
谭兴也愧疚的看过去,他低声说:“师父……会理解我的。”
子兰沉眸思索后,眉间的忧虑更深了:“你今天就走吧,在她醒来之前,你最好把你做的事都清理干净,别露出马脚。”
虽然子兰知道酥绵可能会一怒之下杀了小二,却不一定会一怒之下杀死谭兴,但谁也不敢赌这样的后果。
“知道了。”谭兴回答,他低着头,眸中晦暗不明,眉间带着冰冷的寒气。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后悔,苏丞相及其门生一直在阻拦萧衍发兵东凌,按照酥绵原本的计划,不知道还要僵持多久。
这条路上必定有牺牲,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任何人。
只要最后有人达成目标,其余人都死不足惜。
这是师父教他的。
……
西钤和北黎的局势千变万化,东凌厉兵秣马,汤遂步步紧逼。
萧衍不断发来信件询问,苏家四处寻找她的消息。
第三十天,酥绵终于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床顶看了许久,才捋清自己的记忆。
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是酥绵。
她也是南燕九殿下,华阳公主——空桑流鸢。
酥绵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慢慢适应后,才勉强坐了起来。
屋外还是黑夜,幽谷的虫鸣声格外清晰。
月光洒下大量的月辉,透过明纸糊的窗,透入她的房间。
酥绵晃了晃脖子,她想这一次一定沉睡了许久,浑身都有些酸痛。
她扭动手腕,感受着身体内的每一个部分,随后她感受到了内力的流动。
她会使用内力,她的丹田从来就没有坏过,只是自己的意识认为她不会,丹田处就真的变成一片空虚。
酥绵闭上眼睛,感受着丹田内的情况。
与以往内力错在的形式不同,那些曾经在会在她的丹田处形成一个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