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两面性。
尽管教堂在鬼子的突然袭击下,最终也未能真正庇护住那群只会寄托奇迹发生的可怜人。
但这无疑让江浩然击杀他们的难度,一下子下降到了菜鸟级,以至于再也无法对他构筑哪怕丝毫威胁。
更别说,江浩然不仅精通日语,还披着一身鬼子皮,同时又有着极其高明的功夫傍身,再加上有着漆黑如墨的夜色作为掩护,种种有利因素叠加起来,只能说这队小鬼子遇到了煞星,死期到了。
事实也是如此。
江浩然甚至都不用再小心翼翼,而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教堂内,即便有小鬼子撞见了他,也只会将他当成一个没有收获、只能四处闲逛的倒霉蛋罢了。
毕竟战利品这种东西,也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先到先得,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抢夺的,就算遇见有疑心重的,也被江浩然用一口流利的仙台方言随手打发了。
开玩笑,别看这是夜晚,就算是大白天,想要迷惑这些已经彻底丧失警觉性的小鬼子,对于拥有诸多优势的江浩然来说,那也只是小菜一碟。
当然,也是江浩然那一口流利的仙台腔,实在是讲的太地道太正宗了,说是以假乱真也不为过,除非有鬼子仔细盘问,要不然,江浩然说自己是日本人,恐怕就算是真正的日本人,也很难辨别得了真伪。
他有这份本事,在这鬼子满地走的金陵城,不敢说来去自如,但至少也是自保有余的,若是能够兵行奇招,谁敢说他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和收获呢?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既然鬼子对江浩然失去了防范心理,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江浩然倒也丝毫不敢耽误一点时间,因为每多过去一秒,就有可能多一人受到侵害。
所以江浩然是听到哪里有动静就往哪里去,遇到鬼子就直接靠上去,也不给鬼子太多反应时间,逼近对方后就直接出手。
只要对方人数不超过三人,江浩然都有把握,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一个照面内全部击杀敌人,如果人数超过三人,为了稳妥起见,他则会先行绕开。
总之,柿子先捡软的捏,对于穷凶极恶、泯灭人性的小鬼子,也用不着讲什么武德,只要是能弄死他们的法子,那绝对都是好法子。
就这样,死在江浩然手中的鬼子是越来越多,似乎只要一直这样下去,鬼子就能被他轻松全歼了,但鬼子虽然麻痹,却也不傻,真要照这种速度杀下去,依旧容易被他们察觉出异状。
所以江浩然在救下那些女人后,会嘱咐她们继续挣扎继续尖叫,总之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千万不能让小鬼子察觉出异样来。
虽说这么做有可能让这些刚脱离狼口的女人再入虎口,可此时这些受到鬼子迫害的女人早就对鬼子恨之入骨,加上江浩然这个突然出现的救世主又给了她们新的希望,因此几乎就没有谁不配合的。
就这样,等轮到这支小队队长朝仓真雄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光杆司令了。
但他却还不自知,依旧卖力地对身下的女学生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江浩然看到这一幕不由眼冒寒光,冲上前去就是一记飞脚,将朝仓踹离了女学生的身体。
江浩然暂时留了他一条狗命。
只因他在教堂内击杀的鬼子总数,满打满算也不超过30人,而鬼子一个满编小队可是足足有54人,加强小队甚至达到了62人之多。
也就是说,教堂内的鬼子充其量也就2个分队的人数,那另一半鬼子去了哪里?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这个答案显然还是要从朝仓的嘴里撬出来。
否则,这就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天知道朝仓等人的失联会为教堂引来多少鬼子?他有能力带着乔氏姐妹找到这里,可不代表他也有能力带着几十号人再逃离教堂。
就算有,他也不打算这么做,可别忘了,支线任务,可是要求他在教堂范围内展开救赎,这人要是都走光了,他还救赎谁去?
这也意味着,至少目前,这座教堂是秦淮女和女学生们唯一的栖身地,如果他不利用朝仓将另外半支小队引来,并且全部杀死,那么,这群女人最终的命运还是难逃一死。
事实上,就算江浩然真的如愿全歼朝仓小队,也很难改写这些人的结局,因为教堂的位置实在是太扎眼了,鬼子又不瞎,他们居然能忍到晚上才扫荡这里,在江浩然看来已经是个奇迹。
所以继朝仓小队之后,也必然会有其他鬼子盯上这里,无非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江浩然不过单枪匹马,又能杀死多少鬼子呢?
别看他今晚绞杀了不少鬼子,好似无双割草,实际上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包括鬼子麻痹助攻的结果,而非是鬼子真的不堪一击。
真要硬碰硬,他了不得杀死五六人就得见好就收。
因此,今晚看似斩获颇丰,实际上却带有偶然性,更是难以复制,可谓是千载难逢。
这也意味着江浩然绕不过去的一道难题是,就算他利用朝仓真的将另半支小队引来了,他也很难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正面击杀这么多敌人。
而一旦时间拖得久了,就必生变故!
如此现状,自然令江浩然头痛不已,可他暂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朝仓真雄被江浩然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了个狗吃屎,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可当他发现踹自己的竟然只是军中的一名一等兵时,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他勃然大怒,一把抄起先前让他嫌弃碍事丢在一边的武士刀,然后拔刀指向江浩然,道:“八嘎呀路,你一个小小的一等兵竟然敢以下犯上,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江浩然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向朝仓真雄,不由哂道:“看来我这一脚到底还是踹得轻了,似乎并没有让朝仓君你清醒过来呢。”
江浩然此前偷听过小林和山本的对话,当然知道眼前这个挂着中尉军衔、整座教堂中军衔最高的鬼子,必然就是朝仓本人了。
“纳,纳尼?”
朝仓真雄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一等兵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但他依旧没有在意,军中的士兵多了去了,他也不可能个个都认识,所以迟疑下,他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其它队伍的士兵。
毕竟夜里活跃着的可不止他一支队伍,而队伍和队伍之间因为一些战利品发生一些龃龉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显然朝仓小队收获了这么多质量上乘的女人已经让一些人眼红了。
朝仓真雄不由暗道一声大意,因为意外发现教堂地窖藏匿大量女人的缘故,他将原本负责在外围警戒的士兵也调了进来,结果竟是让别的队伍钻了空子,早知道自己就不分兵行动了……
不过对方竟然敢以一名士兵的身份来冒犯自己,那不管是出自谁的授意,自己都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八嘎!”
想到这里,朝仓大喝一声,径直朝江浩然冲了过来,并抡圆了胳膊就想给江浩然来两下狠的,他没有选择动刀,作为一名下级军官,他还没有私自处决一名士兵的权力,那是要剖腹自尽的,他可没那么傻。
他想的是先狠狠揍对方一顿,以后哪怕买通他的上官,只要在战场上随便给对方穿几次小鞋,就足够置他于死地了。
不得不说,直到现在,朝仓真雄都没有怀疑江浩然的真实身份。
故而,当江浩然看到朝仓真雄呼过来的巴掌时,不由有些愣神,他还当对方已经洞察了自己的身份,可看样子对方根本就是个糊涂蛋,否则的话,这下挥来的就该是军刀,而非是耳光了。
不过江浩然反应可不慢,没等对方巴掌呼下来,就一脚再度踹出,既然朝仓真雄不清醒,那他江浩然自然就有义务帮他清醒清醒,这一脚踹得就更猛了,等朝仓真雄从墙上滚落时,直接一口老血喷出,却是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等朝仓真雄好不容易倚着墙壁坐起来时,看向江浩然的眼神已是无比惊惧,多年的战场经验,已经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名帝国的士兵,怎么会又怎么敢,对他一名军官起了杀心呢?
要知道,他们此前还互不相识,更谈不上存在什么恩怨啊。
江浩然看着朝仓真雄眼中毫不掩饰的惧意,不由奚落道:“朝仓君,你们日本军人不是鼓吹武士道精神,大肆宣扬个人勇武吗?可我为什么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害怕?还有,你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呢,你们的勇武难道只能体现在女人的身上吗?”
“你……你是……”朝仓真雄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是支那人?支那军人?”
也难怪朝仓真雄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凭江浩然那一口夹杂着浓重地方方言的日本语,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是一名中国人呢。
所以,还真不是朝仓糊涂。
要知道,在鬼子军中,军衔可不好晋升,能当上军官的又怎么可能是傻蛋呢,说到底还是这帮小鬼子太骄狂了,根本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国民政府兵败如山倒,就连首都都被他们轻易攻克,那些中国士兵更是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这就更加滋生了他们狂妄的心理。
如今,竟然有一个中国人敢单枪匹马杀到他们跟前,他们反而不能适应,甚至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你错了!我不是支那人,更不是支那军人,我是一个中国人,一名中国军人,一个可以轻易碾死你们这帮倭寇的中国人!”江浩然纠正朝仓真雄的措辞。
千万不要以为小鬼子就不怕死,在死亡面前,他们一样心存幻想,朝仓真雄之所以用质疑的口气,除了不敢置信外,也是心中暗存了一份侥幸,他不希望对方真的是中国人,如果是的话,那他今天就死定了。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江浩然一开口就破灭了他的幻想并且继续说道:“朝仓君,请不要再心存侥幸了,如果你今天想痛痛快快的死去,一会我问你什么你就给我答什么,千万不要质疑我的能力,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最后依旧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可恶啊,这怎么可能。”朝仓真雄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反威胁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但这座教堂里还有着几十名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一旦被他们察觉出异常,你只有死路一条。”
“哦?真的吗?呵呵呵呵。”江浩然流露出讥讽的笑容,道:“既然如此,朝仓君不妨试试,看看你口中的帝国勇士是否会来救你。”
可话是这么说,但朝仓真雄已然被江浩然踢成了重伤,此刻不要说召集部下,就连动弹一下都艰难无比。
“哦,看来是我忽略了朝仓君的伤势了。”看着努力想要爬起却折腾地气喘吁吁也毫无作为的朝仓真雄,江浩然讥诮道。
“噗!”朝仓真雄闻言忍不住又是一口老血喷出,心中忍不住愤怒地诅咒道:“混蛋,等到我的部下抓到你,我一定要亲手将你扒皮抽筋!”
江浩然才懒得管着这鬼子军官怎么想,但让对方真正死心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对方真要死扛着什么都不说,他说不得就要动用摄魂术了。
可身处危机四伏的金陵城,保存自己的每一分力量都是十分必要的,如非必要,他并不愿意在朝仓真雄身上额外损耗自己的实力。
想了想,江浩然突然转过身,对着一直在他背后探头探脑的一个女学生说道:“孟书娟是吧?”
“啊!”孟书娟闻言一惊,她以为自己足够小心了,结果还是被人给发现了,她有心想跑到一边去,可又不敢,只好小心翼翼地应对道:“您叫我?”
由不得她不小心,她可是亲眼目睹这个男人是如何将欲对她施暴的小鬼子给活生生杀死的,当时那个小鬼子脖颈处喷出的血怕不是有三尺高吧?
一想到那无比血腥地一幕,孟书娟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虽然她也知道那个身穿鬼子军服的男人其实和她一样都是中国人,而且,也是他从鬼子手里把自己救出来,并保住了她的清白的。
可每次看到他的眼神,自己都会情不自禁涌起一股畏惧或者说是敬畏的情绪,总之,这是一种让她十分诚惶诚恐的感觉。
因此,当江浩然叫到她时,她的态度已经不能称之为恭敬了,用恭顺或许更为贴切一些。
江浩然道:“是的,去告诉你的同学们吧,用不着再演戏了,顺便把她们都叫来,还有那个玉墨,也一并通知了,让她也带着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