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向市里有了交代,该打击的黄赌毒,我中区已经打击了,同时,又让外来户曹挺进去硬碰硬,动了市公安局在中区的属地,该怎么挨收拾,就看你曹挺进自己的道行了。
于是,像景阳酒店这种全陵江都知道,属于浩书记后官的企业,按理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应该不会被市局选为报复的目标。可今天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居然就成了市局特行科重点要整肃的对象。
其实,还真就是故意的。市局这帮人一方面是对自己伞下场子被抄,感觉很没面子,他们认为,“既然是搞运动,那就不分是设在酒店的康体娱乐场所,还是没有酒店作掩护的专业康体娱乐场所,要抄一起抄, 不抄都不抄,凭什么留下酒店的场子不抄,却抄掉了专业的场子?这不明摆着是冲着市局特行科来的?”
这两条子今天真就是受命而来。所以并不怕把事情闹大。应该是闹得越大越好,就是要等玩成书和程晓辉来了,与扣下来的这群小姐一并带走!一边是冲曹挺进而来,那所谓的【托生】,根本就是市局督察室的人,今天的任务就是来看曹挺进怎么袒护自己辖区最火的夜场。他们故意吵闹,就是想看看中区公安接报后会怎么办!
程晓辉原本也是想回避,他自从上次挨搞了以后,一直怀疑是玩成书伙同中区的警察搞的他,要不然怎么就破不了案呢?
当他知道是市局特行科常来的那两个条子,也以为让他们发泄一下,占点便宜,捞足面子也就走了。
可他没想到这两个平常没少占便宜的角色,今天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居然还真就没完没了地赖到深夜都不走?
他仔细地想了一下,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是再不出面,恐怕就会被手下们瞧不起了。毕竟自己还是个【大哥】,就是算是被人阴了,也只有自己知道,明面上也还是强大到在公共场合开枪击伤了他人,不也都照样没事的嘛!
于是他对值班经理说:“那好吧,10分钟以后我开机,你让他们直接联系我。记住我报给你一个新号码”。
程晓辉从包里摸出一个幽灵卡来,他按照上面的标注号码报了过去,然后拿出电话抓紧时间重新换上新卡候着。
按照程晓辉的想法,这个时候不能用平常使用的电话与这两个老小子通话。必须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他晚上睡下以后就关掉平常使用的电话,值班经理拐着弯才找到他,这个电话平常不用,只是用来应付突发情况的。
程晓辉心里想:“虽然自己已经接到内线通知,他们对曹挺进只扫荡市局办理证照后罩着的场子很生气。最近会专挑色情科目来闹事,今天是故意挑浩书记罩着的场子来搞,曹挺进接到警讯一定会亲自来,他们就是要让正在接受市局内部调查的曹挺进难堪。
既然他们现在都赖着不走,又点名自己去,那自己就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然后见机行事,只要不是处理不了的情况,先应付过去,明天再说。”
为了慎重起见,他专门打电话给一直坐镇陵江跑实业银行的苏大哥,征询意见。
苏大哥在听明白了以后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就几个基层干警自己罩着的场子被抄了,心里有气,要找地方发泄一下,恰恰选中近段时间处于舆论旋涡的景阳酒店来博一下存在,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耍下威风,恰恰证明他们很自卑,底气也不足,应该没啥,你就先去看一看情况,如真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再打电话给我。”
人世间的事情就有那么奇怪,有歪心思的人都欺软怕硬。
你如操霸道,虽然会遭人议论,甚至诅咒。但绝对不会有人当面招惹你。但你如选择放弃霸道、情愿委屈求全的化解矛盾,却有人跟你操起了霸道,对你化解矛盾的善意视而不见。此刻的程晓辉,怎么也没想到他来到现场后,情况会更糟。
他不知道这两老小子听说他前段时间出了那档子事。虽然最后还是他后台够硬,部队出面把他给保了;被枪击伤的人虽然坚持了一段,最终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写了谅解书。
警方也不再追究了。
但【动枪伤人】属于【公诉案】,就算私下了结了,也怕一泡屎不臭,挑起来臭。
那长得粗俗的“条子”见到程晓辉明显就仗了这个势。直接就扯着嗓子明说:“我们原本是想找玩杂毛的晦气,既然你要伸出头来替他挨枪子,那你就先自罚一瓶再说。”
这话虽然说得与他的长相一样粗俗,为了化解危机,程晓辉也强忍了。
他没说话,直接就按照要求,打开盖子就对着瓶子吹了一瓶。然后才说:“哥几个,恕程某没把部下调教好,今晚的接待没对各位的胃口,让各位玩得不尽兴,我也很想弥补。不过现在实在是太晚了,越是先天条件优秀的,越是到点就下钟回家。要不改天,改天早点来,我请大家再聚,今天的单就免了。”
他满以为这样的话术既不失自家身份,也不刺激对方,又搭了下台的梯子,就算对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也找不到动气的借口,如果想“打秋风”也已经达到了目的,想发泄也已经发泄过了。自己以场子老板的身份,又是罚酒又是免单,算是给足了面子。今天的危机就算是过了。
遗憾的是,尽管高调惯了的程晓辉已经表现得很委屈了,却仍然低估了这两老小子来挑事的决心。
他自认为很体面的说词,恰恰被当成了加大挑衅力度的借口。
程晓辉的话刚说完,那长相粗俗的“条子”一下子就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