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真是把曹挺进搞得一头雾水了。
不过曹挺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按惯例,如果真是天朝有大员下来搞调研,不但安保级别特高,来以前都不知道是谁。通通都是离开了以后才公布。
如果惠丫头连这个都懂,真要是参与这样级别的大员会来陵江的行程安排,那惠丫头的这个来头,他曹挺进恐怕就真的得把眼睛睁得大大地放亮着看了。
他很小心谨慎地听惠丫头的诉说,惠丫头也显得很认真,完全不像是在胡闹。她不仅仅说“曹局,过几天有一位天朝重量级人物会来陵江搞调研,我们中资公司也在调研行程之列,具体这卷宗内的行程表上有。
领导的意思让你曹挺进亲自带队,她会与曹挺进一起近身陪同对中资公司调研的全过程。
曹挺进是什么人,一听就全明白了,这是有心人在刻意安排,他与天朝大员有贴身接触的露脸机会。
剩下的就是看他自己怎么表演,做出让大领导记住自己的举措。
不用想,这肯定是份大礼,不要提大领导能否记住自己,就是领导走了以后的新闻报道中,自己就紧贴在大领导身边露的这脸,就完全有可能引起那些地方大员的联想。如果再有议论是大领导亲自点的将,无论是不是实情,也没有人敢去证实,这关系就实锤了。
那自己接下来在陵江的路,应该就会顺畅很多很多。
至少可以证实,通过这次安排,在陵江中资公司掌舵这位功勋革命家的后代,算是接纳自己成圈内人了。
此刻的曹挺进真有一种失之榆桑,收之东隅的幸福感。
谈完了正事。惠丫头很随意地说:“曹局,我来之前按大姐和杨书记的安排,去见了洪海侠,他委托我先来同你这位辖区特行管理机构的实权人物谈一谈,景阳酒店经营权易主以后,应该保持什么样的经营,才能做到延续景阳酒店已经火爆了两年的经营,他想听听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惠丫头今天约他出来。会提出这类似的问题,原本就在曹挺进的预算以内。现在知道惠丫头关注的只是景阳酒店的事情,他反而不急了。
早在【男儿婆】被打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大老李和杨书记那里领受了处理意见。后来关于对景阳酒店的传闻,那也就是洪海侠一揽子计划的其中一部分。
在洪海侠的思考里,接手景阳酒店的时间说话就到,但经营怎么办?靠中区政府和区直机关,列为【定点接待场所】支撑着的情况,在易主以后,不但不会继续存在,换来的还有可能是重点打压。
如果不能改变这种习惯性报复,接过手的景阳酒店也会是烂摊子一个,想以经营所得来回收5000万元的债权,不仅仅是天方夜谭,根本就无异于痴心妄想。
但如果任由别有用心的人,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派出粗俗和斯文两败类这样的搅屎棍去捣乱,制造事端把景阳酒店的经营整死,受损失的根本就不是玩成书和程晓辉,也不是景阳酒店背后的利益集团,而是即将要接手了的八桂同德。
这一点洪海侠看得很清楚。
他也就立即出手,把类似的破坏顶了回去。当然,曹挺进在面上的硬刚功不可没。
不过,他可不是卖洪海侠的面子,只是他同样明白是洪海侠需要“景阳酒店火爆经营一如既往地延续下去”!
此刻,见惠丫头直接就提到了景阳酒店的未来经营计划,曹挺进也正想着要试探一下洪海侠的底线。
于是,他故意矜持着地问:“洪董对接手景阳酒店以后的经营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是循规蹈矩地规范经营,还是走玩成书他们的老路子,继续打擦边球?”
他一边说还一边端起桌上的清茶,熟悉地用杯盖赶漂浮的茶叶,又用嘴吹了吹,啜了一口。
听了曹挺进这样直白的问话,惠丫头也正如曹挺进判断的那样,政治上既成熟,对洪海侠的忠心也没得说。
她故意把双眉往中间一挤,然后反问了一句:“既然曹局这样问,证明领导已经把我们当朋友了。那我也就真佛面前不上假香,不知道曹局想知道的是景阳酒店的下一步,还是洪海侠的下一步?”
“嘿嘿,既然惠小妹也这么简单,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
我对洪海侠的下一步并不关心,我想问的只是景阳酒店的下一步,你的下一步,我们的下一步。”曹挺进是真的没把惠丫头当外人了。
“领导,请恕我愚钝,我是真没整明白!曹局的意思是指什么情况,什么我们的下一步?”惠丫头故作不解地迟疑着。
“直说吧,你的下一步,我们共同的下一步,就是景阳酒店的下一步。”曹挺进一只手放在桌上弯曲着,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惠丫头闪动的大眼睛直视着曹挺进,等待着他继续说下文。
“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曹挺进显得很坦诚地笑着,“只是故事有点长,我们边吃边聊吧。”
惠丫头这才发现菜已经上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