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委大院,院子里站满了人。只见几个穿着孝服的男子站在台阶上举着横幅,横幅上写着:“禾川镇政府强行征地,逼死我父亲,请县委还一个公道!”
横幅下面,跪着两个女子。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念念有词。另一个女子抱着父亲的遗像跪在那里默不作声,泪流满面。
而旁边站着一堆官员,有的焦急万分和家属谈判,有的急赤白脸指手画脚,有的手舞足蹈打电话,还有的叼着烟在旁边看热闹。公安局的人在外围驱赶着围观的群众,还不时呵斥拍照的人群。
乔岩昨天没见跳楼者的面容,当看到遗像的一瞬间还是心有余悸。他无法直视这种场面,绕开人群沿着墙根来到大门口,还不等进门,突然被那女子扑过来死死地抱住了腿,撕心裂肺喊道:“领导,我爸是被逼死的,求求你给我们主持公道……”
乔岩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立马有人上前拉扯着女子,苦口婆心劝说道:“徐静,你得冷静点啊,不能逮住个人就喊冤,他又不是领导,快放开。”
“我不管!只要在楼里上班的,都是领导。你们要是不给我解决,信不信我也从楼上跳下来。”
女子愤恨的眼神,绝望的呼喊让男子害怕了。抬头与乔岩对视,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而其他人都默默杵在那里,似乎他们也没更好的办法。
乔岩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处理。他缓慢地蹲了下来,扶着女子低沉地道:“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但你父亲跳楼时我看到了。我不是什么领导,但这件事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女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压根不听他在说什么,反而抱得更紧。长长的指甲透过裤子插入皮肤,疼得乔岩浑身冒冷汗。
这时,另一个女子走上前拉着她道:“姐,你松手,他管不了这事。”说着,眼泪婆娑望着乔岩。
楼下下来几个人,女子像疯了似的又扑了过去,乔岩得以解脱。逃离似的回到办公室,挽起裤腿一看,出现几道长长的血痕。伤在身上,痛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