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杨老六回答臧远鹏,恍如梦中。
臧远鹏要建混凝土浇筑的平房,这信息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
在做好初步预算后,臧远鹏和杨老六一起加入了做年夜饭的队列。
农村的年夜饭主打就是热闹,一家人各尽所能,共同准备,这样其乐融融的画面,是大城市的饭店里吃不出来的。
下午四点,村子里就开始传来鞭炮声,预示着有人家开始吃年夜饭了。
臧远鹏家的年夜饭没有那么早,要等到天擦黑了才吃。
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呢,臧远鹏小时候听父亲臧中志说过:年夜饭要等到鸟雀闭口后再吃,这样明年地里的种子就不会被鸟雀吃掉了。
虽然这种说法没有科学依据,但是也算是农民对丰收的一种渴望吧!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哪怕臧中志死后,葛玉芳也一样保持着。
天色越来越暗,鞭炮声也越来越密集,等到葛玉芳家吃饭时,密集的鞭炮声又变成偶尔了。
臧远鹏和沈小红先将做好的菜肴端到堂屋神龛前的大方桌上,这叫供奉老人,就是让家里逝去的列祖列宗先吃。
杨老六在神龛上、神龛下面的地上、堂屋大门左边、灶台前都点上了香烛。然后找来一个破旧的砂锅,把砂锅放在堂屋方桌前,开始在里面烧茯子。
茯子是阴间流通的货币,老人们回来吃年夜饭,走时还要给他们钱,不然他们在阴间怎么生活呢?
最后,臧远鹏点燃了鞭炮,在噼啪的鞭炮声中,臧远鹏家的年夜饭开始了。
年夜饭,在八十年代的农村,绝对一年之中最丰盛 也是最隆重的。
杨老六破例开了一瓶白酒 ,要知道,这种带包装的白酒,绝对是用来招待贵客的。
平时杨老六喝的都是8角一斤的包谷酒,今天是他成家以来的第一个除夕。
他心里早已经将臧远鹏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这瓶带包装的白酒放上了饭桌。
杨老六给每个人都倒上了酒,他和臧远鹏的事满背,葛玉芳和沈小红则是一点点。
杨老六端起酒杯,有点激动的说道:“今天,是我三十多年来最幸福的、最有年味的一个年,谢谢芳姐,因为有你,我才真正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谢谢小鹏,谢谢你对六叔的包容!”
“谢谢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