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掀起盖头的一角,只见炕头烧得火热,一名清瘦男子背对着她,裹在厚重的被子里,一动不动。
莫非真的要她来冲喜,结果把人冲得驾鹤西去了?
凌瑾韵放下盖头,轻手轻脚地靠近男子。他五官俊朗,眉眼如画,周身散发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
然而面色苍白如纸,病态尽显。
他正发着高热,呼吸急促且伴有痰鸣。
这样的病症在现代社会,只需打两针便能痊愈,但在古代……
凌瑾韵顿时陷入困扰。
按照原主的记忆,镇上的大夫诊断秦砚辞患有肺痨,一直按照痨病治疗。
然而,他其实只是因风寒侵袭导致的肺炎,若继续延误病情,只怕性命堪忧。
但此时的她,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姑娘,谁会相信她的判断?
正在思忖之际,婆婆掀帘而入。
“瑾韵,嫁给我当媳妇,委屈你了。”
凌瑾韵轻轻摇头,内心却在暗讽:明知委屈还要强娶,竟拿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给将死之人冲喜,脸皮可真够厚!
这位中年妇女面容憔悴,身穿粗布棉袄,尽管衣袖处有补丁,整体倒也整洁体面。
她走上前,握住了凌瑾韵的手,察觉其冰凉,又摸了摸她身上单薄的芦花袄,眉头皱得更深。
“芦花?”她惊呼,“这么冷的天穿这个,岂不是要把人冻坏?”
她立刻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崭新的棉袄递过来,催促凌瑾韵赶快换上。
王莲娟从前听媒人提起,凌瑾韵在家饱受后娘虐待,没想到竟恶劣至此。
幸亏他们事先为新媳妇备好了衣物,否则这孩子恐怕会被冻出病来。
凌瑾韵不再多想,迅速换上棉衣,顿感暖意融融。
先前与她拜堂的少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进来,面上盖着一个鸡蛋,这大概是家中最好的食物了。
凌瑾韵吃完面条,却没有动那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