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提起这一件往事之时,语气还包含了几分无奈,仿佛对于自己没能突破极限而深感愧疚。
只是这一番话听在李基的耳中,脑海里不禁浮现一句话:人与人之间的体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赵云那体格看着跟李基相仿,但到底藏着什么怪物啊。
难怪能在百万大军之中七进七出,倘若没有这等充沛到难以想象的体力,恐怕累都先累死了。
一念至此,李基也作罢了劝赵云去歇息的想法,转而看向跪在前方的甘宁,沉声道。“甘兴霸,昨夜既然你已经逃了,又为何回到此处,当真以为我李子坤的刀不利乎?”
此刻的甘宁双目已满是血丝,身上各处也多了些伤口血迹,显然昨夜经历过了一番厮杀,双手撑着地,开口道。
“吾知昨夜乃子坤先生故意放吾离开,吾亦非是逃命,而是想返回船队通知叔父以及一应兄弟逃跑……”
“只是,叔父以及弟兄们早已被擒,且那刘璋小儿设下埋伏,吾奋力斩杀十余人跳入江中方才逃脱。”
“然,甘宁能跑,叔父、弟兄们以及尚在巴郡的家人如何能活?”
“只求子坤先生怜悯之,只要能救下叔父、弟兄们以及尚在巴郡的家人,甘宁余生甘愿为先生驱策,为奴为婢绝无二话。”
说到最后,甘宁脸上已然满是悔恨之色,然后冲着李基叩首不言。
片刻后,李基走到甘宁的面前,开口问道。“这么说,汝后悔行刺刘季玉了?”
甘宁沉吟良久,方才咬着牙道。
“不悔,那刘璋小儿如此辱我,视吾有如弃履,不杀之,吾甘兴霸妄为大丈夫!”
“吾所悔恨者,乃是借剑舞而行刺之,这般刺客小人之事,焉是吾甘兴霸所该为之事,吾应当召集部众,再趁夜袭杀之。”
李基闻言,忍不住骂了一句,道。“汝可当真不愧为锦帆贼,所思所想,行事做派与贼子何异?”
“吾甘兴霸,正是巴郡锦帆贼!”
提起这个名字,甘宁依然颇有些自傲地开口道。
李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吐槽甘宁到底在骄傲什么,当一个贼子很值得自豪吗?
而甘宁自豪过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顿时不敢再度吱声,而是默默地再度低下头。
如今,甘宁已然想了种种可能,却也明白似乎唯一可以在刘璋手下保住江值以及三百锦帆贼兄弟的方法,也便是求这个让刘璋谄媚的李基相助。
否则,甘宁只能再度尝试去袭杀刘璋,以图袭杀刘璋成功,接着趁乱救出江值以及三百锦帆贼,然后再返回巴郡各自接走家人远避益州。
只是甘宁深知在刘璋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想要袭杀刘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远低于请求李基。
所以……
就在甘宁感觉自己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之余,李基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道。
“我不会收你,主公也不会收你,吴郡更没有贼子的容身之地,但是巴郡太小,既然容不下你,你还不如带着你那三百锦帆贼到大海上折腾。”
甘宁愣愣地抬头看着李基,却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只是,李基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而是直接越过甘宁走出小院。
待李基的背影即将消失在眼前之时,甘宁方才连忙冲着李基的方向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