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虽如此,但许攸自然不会是一股脑地无脑直接莽着过去渡江。
尤其是在对岸设置了不少用于警戒的烽火台的情况下,如何渡江就成了一个相当讲究的事情。
但凡是稍通兵法者,都知被“半渡而击之”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再者,会稽郡并没有水军可言,仅仅是提前在钱塘江周边收集的一部分渔船也不可能足够一次性让两万大军渡江。
会稽郡可以用以渡江的船只,一次性合计最多只能运输五千人。
而凭借着五千人如何在渡江之后站稳脚跟,让后续大军安然渡河,在许攸眼中则是成了此战的关键点。
一旦会稽郡的两万兵力尽数渡江成功,那区区钱唐小城根本不足为险,弹指可下。
且,在许攸的判断之中,李基或许胆敢如此狂妄地将绝大部分兵力都调往富春山,那便是自信于可以阻挡会稽郡的前军渡江。
毕竟碍于会稽郡的船只有限,一次性可以运送的兵力相当有限。
对此,郭异原计划便是寻一深夜时刻悄然渡江,以图不备。
只是,这在许攸眼中无疑是愚蠢之极,且忍不住暗嘲郭异一句草包莽夫。
‘莫非当着以为那沿江布置的烽火台是装饰不成?’
许攸随便猜想一下都能明白,李子坤必然是依据着烽火台布下了防御军略,只要有哪一处烽火台示警,那么就近的士卒将会迅速赶往相应的地方阻止对方登陆。
只要会稽郡的兵力没有可以登陆展开的地方,那么纵是有两万大军也是完全奈何不了吴郡。
待许攸尽可能地向郭异解释了一番,郭异方才明白棘手之处,然后思索了良久后,问道。
“子远先生可有妙策?”
早有准备的许攸捻了捻自己的小胡子,淡然自信地开口道。“自然,吾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视这沿江烽火台有如无物。”
当即,在这一方面相当会意的郭异又再度奉上一小箱礼物,许攸故作矜持地收下后,方才开口道。
“此事易耳,用兵之道奥妙莫过于一虚一实,一阴一阳,方可无往不利。”
“而那李子坤所布置之烽火台欲破解之,只需府君大人遣一军千余人乘夜色于上游渡江造出三五千人声势大张旗鼓渡江,以虚为实,将附近的吴郡兵力尽数吸引过来。”
“而待上游的声势一起,时机一至,府君再令余下船只全力运送士卒趁机在下游渡江,以实为虚。”
“届时,就算下游烽火台示警,大量吴郡兵力被吸引往上游,又如何能及时抵挡我军渡江?只待先锋在前方站稳脚跟,余下兵力便能源源不断渡江过河,大事就此而定。”
郭异闻言,赞道。
“好计!如此一来,只待本府君的大军渡江,便能一战而定,说不准明日清晨本府君与先生已经在钱唐县内喝酒庆功。”
“那便提前祝贺府君大人了。”
许攸拱手道了一句,心中也是莫名生出一种阴霾散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