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让锦衣司大肆散播我七日后大婚之事罢了。”
郭嘉闻言,拿着白子的手指一顿,略微思索后,道。
“先生不加以隐瞒这等事情,反而主动宣传,莫非是想用那‘空城计’故作玄虚,使郭异之流不敢轻动?”
不过几乎是在话音落下之后,郭嘉又否定了这种可能,道。
“故作玄虚之策可一不可二,且大婚乃是人生大事。先生倘若依然留在钱唐县,说不得反倒会沦为天下士子的笑柄,那郭异定然不会上当,反而会判断先生必然已经离开钱唐县才是。”
“还是说,先生准备反其道而行之,当真准备在大婚之日也依然留在钱唐县之中,然后为郭异设下埋伏?”
李基笑了笑,道。“以假乱真,虚虚实实,奉孝所说也不失为一条妙计,有机会倒是可以试试。”
毕竟,尽管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很是常见,但是正妻的大婚却依然是各种意义上的头等大事。
常人哪里会觉得李基会不惜放弃大婚,反而以此为饵,诱敌人中计。
“那郭异恐怕是畏我如虎,若不是完全确定我的确离开了钱唐县,定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基继续往着棋盘落下一子之余,接着道。
“不过,亦正如我适才所言,这一战由于顾虑甚多,以至于拖沓相持了两月有余,尽管只是多耗了些钱粮,且也借着这个机会在富春山练兵,但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我之所以主动宣扬这个消息,亦正是打算在大婚之日便结束这一战,也免得我洞房之夜吴郡反倒要大规模见血,多少有点不吉利。”
“而若不主动宣扬一番,那郭异始终躲在会稽郡内不出兵,又该如何结束这一战?”
郭嘉一边继续下棋之余,一边却是陷入到沉思之中。
对于如今李基手下可动用兵力的状况,郭嘉可谓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锦衣司持续不断对会稽郡的渗透,甚至有一小部份锦衣司已经借着乡勇之名混入到了会稽郡军中。
因此,通过锦衣司的情报,郭嘉对于会稽郡如今麾下的兵力状况也是相当的清楚。
两万五千余,且已经打造出了大量可供渡过钱塘江的小型船只。
如此一来,仅凭驻守钱唐县的兵力如何能阻挡对方。
也无须什么巧计,只需会稽郡兵分多路,从不同方向同时横渡钱塘江,那么钱唐县匮乏的兵力就无从阻挡拦截了。
而这两个月以来,李基致力于保证战事不会干扰到吴郡南部百姓的正常生活以及“以工代赈”,一旦会稽郡兵力大肆渡江成功,那么此前李基致力维持的安稳当场就会土崩瓦解。
“莫非,先生已暗中准备了一支奇兵?”郭嘉尝试地问道。
“吴郡不过是尺寸之地,哪里来的那么多兵力?”
李基否定了这个说法,但却是没有正面回答郭嘉的意思,仅仅是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
“相持的这两个月,可不仅仅是为了给会稽郡准备可以全军渡江的船只,其实我也一直在匆忙筹备就是了。”
而后,李基又在钱唐县待了几天,且多次进出钱唐县巡视沿岸烽火台,做出着频频调整沿岸驻军的举动。
然后,李基就以着一种既不高调,但又会被有心人发现的方式,在赵云所率领的百人队骑兵护送下离开钱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