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经理这样说,中年售货员一愣神,继而,没敢再多说一个字,低着脑袋就要走。
“站住!谁让你走了。”赵经理沉声呵斥一声,那个中年售货员立刻停下了脚步。
“我……您不是让我离职嘛!”中年售货员疑惑的说道,继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您的意思是,不要我离职啊!谢……”
赵经理冷冷的说道:“打住!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还没有跟许总道歉呢!”
中年售货员闻言面色顿时一滞,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低眉顺眼的说道:“对不起,许总!”
许伯安冷哼一声,道:“你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老师,他只不过是在你这里多看了一会儿冰柜,你就冷嘲热讽血口喷人的侮辱他!我很难想象,你是怎么能开的了口的,你家里没有老人嘛?你不会老吗?”
嗯?老师!
听到许伯安的话,在场的几个人面色俱是一愣,有些意外的在老人身上打量了起来。
就连老人自己也非常的疑惑,他看着许伯安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努力的回忆着。
“胡老师,我是许伯安许二娃啊!”看到恩师似乎还没想起来自己是谁,许伯安主动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许二娃!你是许二娃!认不得哩,变化太大了,太大了!”胡老师不由得感慨着,满脸的不可思议。
许伯安之前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班里还有一个同学是村子里的本家表哥,比自己大几个月。
那会儿都已经一年级了,很多人都还没上户口,没有正式的名字,只知道是姓许,于是为了区分许伯安和表哥二人,就简单的以许家大娃,许家二娃这样称呼了。
虽然后来逐渐上了户口,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但是许二娃这个外号似的名字已经被人称呼惯了,也就依然延续着叫了下来。
许伯安点了点头,道:“是我,胡老师,没错,就是我!咱们这得有二十多年没见了!”
“是哩,我记得你们四年级转去县里上学之后,我就去魏州打工去了,除了逢年过节很少回来哩,你娃子变化可真大啊,那时候你才这么高!”胡老师一边感慨的说着,一边伸手根据自己的记忆比划着。
胡老师并非是学校正式在编的公办教师,而是当时特殊环境下聘用的民办教师,那时候村子里面的小学校只到四年级,五年级就得去乡里的中心小学校就读了,而且那时候村子里的学校是一个教室好几个年级的那种,没错,你没看错,不是一个年级好几个班,而是一个教室好几个年级。
比如一年级二年级在一个教室,一年级坐在左侧的几列座位上,二年级坐在右侧的几列座位上。
这节课老师给一年级讲课的时候,二年级就写作业就是了,下节课给二年级讲课,一年级乖乖的自行写作业就是了。
因为没有足够的学生,学校甚至没有太多的老师,一个老师一肩挑,所有的课目都由他一个人负责教授。
当时许伯安的老师,便是这位胡老师。
许伯安他们四年级升五年的的那一年,恰逢教育制度改革,许伯安他们从“五四制”的九年义务教育改革成了“六三制”的小学初中模式。
因此当时根据安排,许伯安他们所在的村子里的学校要被撤并了,所以身为临时代课老师的胡老师便失业了!
这才开启了他远赴外地背井离乡打工的日子。
而许伯安之所以如此感念这位老师的好,是因为当时许伯安的那位表哥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件事,许伯安记忆犹新!
许伯安那位表哥上学的时候有一次病的很厉害了,但是他家人却迷信的只找了村子里看事儿的大能人,开的方子是给孩子喝了点儿烧过纸的灰掺在水里的那种所谓“神水”,以此来治病。
谁知道号称药到病除的神水并没有起到半点儿正面的效果,反倒是第二天把许伯安的表哥整的昏厥在床上醒不过来了!
当时许伯安表哥的父母都早早的下地忙农活儿去了,周遭邻居也都是乘早出去了,许伯安早上去喊表哥一同上学的时候,看到自己怎么都叫不醒表哥,直接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