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中却总有一股股酸胀的气要喷吐出来，翻来覆去辨不明那是什么，可最后细细品来，却发现只是三个字，‘不认命’。

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明明不该抱有什么期待的，可他们却总是忍不住盯着那唯一的一个透气窗口。

“外面，人是不是少了？”

一个孩子突然从大人怀中挤出来，盯着那两个巴掌大的透气窗口道：“我没有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了。”

“他们去干什么了？”

“抓殷念了吗？”

殷念，殷念。

这个名字，现在这地牢中，要被提起数千次，也难怪孩子们总要提起，连大人都因为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变得心绪不明。

“阿爹。”一个孩子抓着男人的胸口破烂的衣襟，“我不想她被抓住。”

“我也不想。”

“我也是。”无数人点头表态，神情激动让他们蜡黄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看起来像个活人了。

他身后还有百来个孩子。

可荒谬的是，这百来个孩子，都是他的孩子。

并不是他自愿有的孩子，因为他的血脉纯净，所以很显然就成了他们口中的优质‘种公’。

孩子们的母亲也不止几人而已，当然，她们是不会和孩子们在一起的，而是被关在另外的地方，只要没死，就要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不过。他厌恶的是那些不讲他们当人的人。

对这些孩子们，他觉得抱歉又无力，并没有迁怒。

“一个人，是没办法对抗一群人的。”虽然很残忍，自己也心中存了一点幻象，可他更害怕孩子们会失望。

“不管殷念有没有被他们抓住，她都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只是，这样厉害的人，最先要做的也是让她自己逃出去，而不是来帮我们，明白吗？”

“所以，哪怕她没被抓住，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你们也不要失望……”

男人明白，在这个地方，天真的完美童话是不适合说给孩子们听的，他们要做回到什么是残酷的现实，并且在这种现实里找到能活下去的机会。

哪怕是苟延残喘，人总是想活下去的，没有什么能凌驾在生命之上。

他沉浸在极度的负面情绪中。

却没注意到孩子们逐渐睁大的眼睛。

她们直起身子，越来越往前靠，甚至有些孩子还踮起了自己的脚丫。

在那小小的透气窗口中。

伸进来了一根又一根的藤蔓。

藤蔓就像是一条条调皮的小蛇，一把抓住了他们面前的围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