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便是吡其罗的水平不够,未能真正窥进唐缘的内心深处。
反而是唐缘一瞬间就掌握了吡其罗最畏惧的东西……他化自在天子!
吡其罗对这位的恐惧刻在了骨血和灵魂之中,虽然它将其隐藏在了心相世界的最深处。
但对于老练的唐缘而言,也不过是多掏弄几下的事,瞬间便找到了吡其罗的敏感点。
或许吡其罗也知道,这尊他化自在天子大概率是唐缘所化,但它却不敢赌。
毕竟一位前路光明的九幽真传,被他化自在天子盯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在此败了,也不过是损失一个分身,空耗费了千万载的时光而已,但若是赌错了,那不死不灭的天魔,也会走到寿元尽头。
吡其罗的心相世界毁掉之后,唐缘便又回到了玄诚子的心相世界。
没了吡其罗的侵蚀,蛊惑之后,玄诚子也恢复了清明,只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却布满了悲伤。
唐缘看到他手上捧着的少年尸身,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陷入道心之衰的人,往往会做出不合逻辑,不合本心,甚至与平时的自己截然相反的事情。
看到唐缘的身影,玄城子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与兄长自小一同长大,又有幸同时拜入了清风明月两位师尊门下,踏上了仙路。”
“在地仙界的修行是那般无忧无虑,甚至偶尔还能见到大老爷为吾等讲道,只可惜这般时日不长,地仙界灾劫频起,大老爷也被卷入其中。”
“为了门下安全,两位师尊让吾与兄长搬离了地仙界,来到此界开辟道脉。”
“从那时起,吾等便没了师长守护,再加上初到一界,本界修士都视五道观为外敌。”
“那段时间,我的身后唯有兄长,兄长的身后亦是如此,我们就如此步履蹒跚,养活了人参果树,打服了此界宗门,慢慢让五道观在此界立足了脚跟。”
“终是未负两位师尊的嘱托,将镇元道脉传承了下去。”
“这一路走来,身边的弟子,血脉,爱人都逐渐逝去,唯有兄长一直伴吾左右,就像师尊当年说过的一样,待到日后你便知道,这一路上一直有同行之人,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了!”
“不知不觉间,我二人都顺利的度过了精气神三衰,又因为人参果的缘故,轻而易举的就度过了寿元之衰。”
“彼时的我俩认为,成就道君,无灾无劫,也不过是近在咫尺的事情。”
“可这之后,我俩就不可自抑的陷入了道心之衰,这衰劫来的出其不意,又十足恐怖。”
“我和兄长都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争吵,暴躁,鲁莽,甚至弑杀!”
“五道观甚至因为此而损失惨重!”
“在仅剩下些许清明之时,我们将自己封锁在了人参果树之下,想借着这株灵根,寻觅突破之机。”
“也就是在自封己身的这段时间,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门神通,名为吞身术,冥冥中的声音告诉我,这便是度过道心之衰的秘术。”
“清醒时一想便知,这必然是天魔传下的陷阱。”
“可彼时的自己,却好似丧失了判断力一般,对这吞身术,深信不疑。”
“血脉相连,修为又高,这神通难道不就是为我,为兄长而准备的么。”
“最终,我选择了下手。”
“可后来,在那魔头的口中我才知道,兄长他也收到了这份吞身术,甚至比我还要早些。”
“可……可他却忍住了那发自本能的诱惑。”
“他就要快要做回自己,就要度过道心之衰了。”老道士的声音略带了几分颤抖。
“但最终,却死在了我手中!”